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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突然就变得无比复杂。

在余姝容的认知里,宁淮序虽是压着宁家人成为雍州龙君, 但他身子骨那么差,每况愈下,余姝容便觉得, 终有一日宁淮序会支撑不住, 彻底垮掉,那么到时候接任雍州龙君之位的人, 自然是宁靖川。

从长远角度来看, 若她要在自己的追求者里挑一个,余姝容自然是偏向宁靖川一些。

可是刚刚……

看到那条黑龙那样势无可挡, 那样强的压迫感和力量,再一对比被削掉龙角, 此时还趴在那里起都起不来的宁靖川,余姝容忽然又觉得, 宁靖川这般的绣花枕头,如何比得上动如雷霆的宁淮序呢?

而且,大家都说宁龙君护短,确是如此,他每次护着他的人时,根本不管讲不讲理,便是谁欺负了他的人,那就等着万劫不复。

他刚刚护着玉澧时,余姝容想着,突然就按捺不住心里滋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若被护着的人是她……而且不是以下属的身份,而是以爱人的身份……余姝容简直不敢想,那她该多么有安全感,多么惹人艳羡。

只是……

余姝容又想到宁淮序刚刚发病时,那仿佛将肺都咳出来的痛苦。

高大的身躯微晃,仿佛转眼间就会坍塌,支离破碎。这样的宁龙君,好似一座已经被蛀空的通天高塔。这般差的身体,总归是让余姝容无法不介意。

唉,要是宁龙君同宁世子一般,身体无碍就好了;或者宁世子同宁龙君一般,法力高强气场逼人,让人有安全感就好了。

想了想,余姝容觉得也不好把宁靖川就晾在那里。她对宁靖川还是有不少好感的,这毕竟是她的追求者里出类拔萃的一个,她也不想就此失去宁靖川。

余姝容连忙跑向宁靖川,仿佛是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担忧地扶起宁靖川,问道:“宁世子,你没事吧?”

见余姝容这样关心自己,宁靖川心中总算好受些。只是想到玉澧刚刚那样羞辱他,向他甩脸,还抽他巴掌,甚至攻击他,宁靖川就不服气,不甘心,心里还悄然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掌握不住的征服欲。

他不会让玉澧就这么干脆地踩着他的脸,转头就走的!既然玉澧不是对他欲擒故纵,那她就定是在怨恨他,怨恨他没有专一地回应她。

玉澧一定是因爱生恨!

玉澧一定还是爱慕他的。

他倒要看看这口是心非的鲤鱼精,能坚持多久!

宁靖川在余姝容的搀扶下,总算颤颤巍巍爬起来。这时帝子也像是终于想起宁靖川是他的表弟,于是急忙过来,和余姝容一起围在宁靖川身边,关切地问他:“表弟,你还好吧?”

宁靖川本想说,自己已经无碍了,无需殿下的担心,但是当看到面前几人的视线都控制不住地往自己头顶扫视,宁靖川顿时窘迫非常,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削龙角的后果有多严重。

他抬手往头顶摸了一下,果然如此!宁靖川一张脸都要绿了。被砍掉龙角,他便掉了一块头皮和头皮上的头发。宁靖川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形象,只能慌忙变出一盏头冠,先戴到头顶,遮掩这难看的模样。

可恶的宁淮序……!

宁靖川见宾客们也都看见自己那一块秃头,真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要再见人为好。

龙角被削,没个几千年,是不会重新长出来的。他父亲建章王宁钺,现在头顶上还顶着两团秃呢。如今自己也跟父亲一样了!

***

深夜时分,寒月孤冷,深秋的气温让雍州的山峦草木覆盖上薄薄的霜。白色的霜花在淡淡月光的笼罩下,泛着冷冷的光晕。

玉澧和宁淮序,这一路都无话。玉澧也不知怎的,会这样沉默。彼此都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终于抵达这座宛若黑色冰雪堆成的龙宫前。

玉澧无言,扶着宁淮旭下车,继续扶着他向龙宫大门走去。

龙宫的侍从们和宁淮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