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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团是青色的烟絮,消散无踪。

而直到她走后许久,众人才敢站起身。

寝殿内,黑色的大床上,柳木的气息混合着殿内燃的水安息,共同形成一种浓郁又暧昧的冷香。

接着是宁淮序的咳嗽声,嗓音气若游丝,虚弱疲惫,却宁静缓和,语调带着属于他的嘲讽,叹了口气:“本君没事了,是皮外伤,玄帝已为本君稳住。”

他又道:“这次你与玄珠的事,没多严重。你又没做错,玄珠也事出有因,你吓成这样是做什么?”

玉澧靠在宁淮序胸口,抬眼看他。听他的话,她心下一片苦涩。

仿佛亲身经历过书中剧情的她,那种失去宁淮序的感觉,太过惨烈,太过痛苦,仿佛将她的灵魂都一并磨碎成血肉残渣,再塞回她身体里,任风吹,任雨淋,最后胡乱冻成一团,永远梗在那里。

可这件事,她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吞咽。

玉澧唯有喃喃:“大人,我是真的害怕,您会替我和玄珠受重罚,您的身体……”

耳边的心跳声,轻而无力,仿佛直白地告诉玉澧,这个男人一直在走向衰竭,回天乏术。

玉澧只能紧紧抱住宁淮序,她忽然发了狠地道:“大人,我求您,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您觉得生死无所谓,觉得怎样都无所谓,可我觉得有所谓!我无论如何都想让您能好起来,好好活下去,可我一次又一次看到您不顾自己,肆意妄为!”

她兀的窝火地嚷道:“宁淮序,你就不能也为我考虑一些?!”

这一声直呼其名的“宁淮序”,让宁淮序怔住了。

他好像从未有过这样怔住的时候,他僵硬地抱着怀里的玉澧,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满脸的难受生气。他似乎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捏住了,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捏着,间或再撞一下,却让他既感到陌生,又深刻地无法忘记。

宁淮序沉默良久,最后,用那只抚在玉澧脑后的手,滑落至她肩头,轻轻拍了几下。他道:“本君只是觉得,玄珠和那个祁琏为彼此不顾一切的样子……让我想到你。”

玉澧失声。

宁淮序道:“所以,就跟司刑殿和天帝讨这个价。最终他们免去你和玄珠的罪,罚本君御下不严,只是小事。”

宁大人,这是在哄她吗?玉澧樱唇半张,过了会儿,眉眼一低抱怨道:“就算大人您没联想到我,不也会如此做吗?您向来都是这般行事。”

宁淮序轻呵一声,不置可否,算是默认玉澧的话。

玉澧沉默下来,静静靠在宁淮序胸口,半阖美眸。

就这样安静须臾,玉澧才松开宁淮序,看着他一身单薄的亵衣,披头散发,坐在黑色大床上,露着一块胸膛,这苍白而病弱的模样,心里一下下发酸。

她抬手,替宁淮序稍微整理衣襟,跪行着向后退开两步,俯身施礼,“宁大人,同僚们也都很担心您,我这就出去,唤他们进来。”

“等等。”宁淮序道。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玉澧问。

宁淮序的视线,却落在玉澧的双足上。

他皱了皱眉,手指一挥,便用法术在她脚上化出一双鞋。

玉澧不觉失神,垂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宁淮序没好气地薄斥:“丢三落四,去吧。”

等到玉澧走出寝殿,河神水君们才进去。

这样,中庭里就只剩下玉澧和褚琼楼。

玉澧环顾四周,没见到玄帝灵罗,便知师父已离去。只是见褚琼楼还在这里,玉澧心里一暖:“师兄。”

穿着缃色外袍的褚琼楼,靠在中庭水榭的柱子上,动作有些随意,却毫无聊赖感,反倒雍容稳定,成竹在胸。

他用眼神示意玉澧:“师妹,你过来。”

玉澧来到褚琼楼面前,“师兄。”

褚琼楼打量着玉澧,叹着气浅笑出来:“师妹,你这样心心念念,还觉得宁龙君对你而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