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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对她不忍心,明明对她那般迁就,却为什么宁可做个食言而肥的人?

文绮忽然松开奚徵,直接从他怀里落下地来。她几乎是横眉怒目瞪着他,怒火将她的脸染出了两片胭脂红霞,那双眼睛却在怒火中变得很是清明。

她望着眼前这个唯美似画中走出的男人,望着他眼中的复杂纠结,和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比克制而隐忍的情绪,她嗤道:

“你若偏要食言,好,那你把原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跟我划清关系?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水中月,镜中花,你看不破吗?文绮……”奚徵语重心长对她说,“我之所以成为国师寂夜,只是因修复魂魄与肉身,方渡此劫。劫难已结束,属于寂夜的前缘,终只是虚空大梦一场。”

“你这是歪理,说服不了我!”文绮狠声道,“说什么虚空大梦,就算真是一场梦,可对我来说不是。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是我最温暖宝贵的回忆。我因为国师和云琅雪才认识你,在雍州你为我撑腰,教训帝子妃;你为我向陈寰施加雷刑;你化作九色鹿救下我,驱散笼罩在紫蝶族上空的漫漫长夜。这些,难道也都是虚空大梦吗?”

奚徵垂眸不语,衣上的那枝梨花都好像沾染上沧桑的凉意。

“说不出话了,是吗?奚徵帝君你不要拿这些话唬我,我不信!”文绮坚定地仰起脖子,掷地有声道,“退一万步,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原因,我也不会放弃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良久的沉默,奚徵抬眼,重新看着文绮,依旧是那样温柔,却无奈的像是一只飞向遥远天空的白鸟,让人握不住。

他终究是揉了揉文绮的脑袋,就像是他之前数次做的那样,而后对她说:“先休息吧,执念生而不灭,并非好事,你好好想一想。”

他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文绮眼中的坚定却像是火一样,燃烧得更激烈。她声音清澈,从贝齿间低声喃喃:“我想的很清楚,奚徵帝君……”

这之后,许多日,文绮都没有再见到奚徵。

她也没有特意去找他。

她依旧在繁芜宫中,像是女主人那样作威作福,任性地撒娇,让奚徵即便不见她的面,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而繁芜宫的侍女们也都和文绮打成一片,小心伺候着她,时不时同她话个家常。

侍女们总觉得这文绮王君是个蛮有心机的小美人,这几日相对安静一些,怕不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侍女们正猜测着呢,这日,文绮请侍女们向奚徵帝君通传一声,就说她心思郁结,想出繁芜宫,在整个西方天阙走走散散心。

之后文绮就离开繁芜宫,深入西方天阙。

她来西方天阙这么久,全耗在繁芜宫里,除了繁芜宫和梨花源,都没有见过西方天阙的全貌。文绮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好奇的。

今日,她终于好好地看到了西方天阙的样子。

从前她去过东方天阚,那里有五城十二楼,遍是琼楼玉宇,气象非凡,端的是日出东方,恢弘大气。一座座城池中,街道星罗棋布,房屋鳞次栉比,一派仙境繁华之象。

西方天阙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没有什么中轴对称的宫殿,也没有一座座宏大的城池,都是些悠然的庄园、零散的楼阁,还有隐藏在云层中的仙山孤岛。

这给了文绮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果然是什么样的帝君,领什么样的臣民。

文绮逛着逛着就来到一座仙岛。

这仙岛漂浮在云层中,岛上长满了山茶花,浓郁的香味让人浑身毛孔都张起来,舒服极了。

文绮在山茶花中徜徉,蝴蝶最是喜欢花,她流连忘返,忍不住在花中跳起舞来。过了会儿跳得累了,便折下一朵饱满的花,啜取花蕊中的花蜜,美滋滋的味道让她享受地闭上眼睛。身后不禁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一对大大的蝴蝶翅膀,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