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意,裴少韫拢了拢衣袖,眉眼轻佻,看向正侧身看他的太子。
“殿下你这是?”
“我能给你的东西,远远超过眼前的利益。”
周慎唇角拉长,目光眺望远方,“我知道你是皇后的人,我也知道裴大人是墙头草,之前也押我这边,但——”
“裴大人,我需要你帮我一把。”
周慎眼眸认真,一向温润仁慈的皇子,不被群臣看好的人,终于磨出了自己的爪子, “臣……”
他想婉拒,毕竟没有利益,他要怎么上钩,可周慎无声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江絮雾。”
裴少韫手指惨白得骨节作响,胸膛的伤势再度疼得他四肢骸骨痛苦不已。
“孤需要裴大人,裴大人也需要孤帮你一把。”
周慎露出了獠牙,本身温吞,儒雅的皇子,让裴少韫明白,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可他是什么时候变了?-
客栈内。
江絮雾做了一夜的梦魇,醒来却不知道梦到什么,而后她们在客栈休整了一天一夜,隔日再次出发,谁料一路上下雨,路上打滑,好几次江絮雾都需要下车。
在他们艰难度过了下雨的三天,他们终于来到一处驿站落脚。
驿站地处偏僻人少,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大堂,伴随着他们进去,江絮雾发觉这些人看她们的目光不怀好意。
江絮雾扯了花郎的衣角,示意他这里不对劲。
但车舆坏了需要修一下,而且外头下大雨,他们已经不眠不休赶路三天。
为此他们不得不暂时住下,打算住一晚就走,至于这里的食物他们都打算不碰,小心谨慎度过今晚。
花郎为了她的安危,隔着屏风栖居在地上,打算彻夜守着她。
江絮雾担心他会不会膈得慌,可花郎郑重道:“我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算是男人吗?”
看他坚决的表情,江絮雾无奈,便让他隔着屏风,为了她的安危,花郎还系了一条红绳,上面还绑着铃铛,从床头绕在屏风外。
江絮雾看他细心不免一笑,后来闲来无事睡不着,问起他的身世。
“我跟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孤儿。”
“你们以前应该过得很辛苦吧?”江絮雾百般无聊地问。
花郎这时候要开口,忽然有人敲门而入,“救命,救命。”
他一个激灵来到门口,江絮雾也跟了过去。
“求求你们,里面有人吗?能不能救救我?”
门外的女人苦苦央求,江絮雾谨慎道:“你瞧瞧。”
花郎垂眸,将门推开,门前的女人立马跑进来,见到江絮雾就要抱着她的大腿,哭哭啼啼道:“还望小娘子救救我。”
这时门外闯入几名壮汉,三下五除二被花郎一脚踹翻在地上。
其中一名壮汉道:“好汉饶命,她欠我们银子,我们只是来追债的。”壮汉面容粗鲁,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
花郎不为所动。
抱住江絮雾的小娘子这时痛哭流涕,“小娘子,你别听她瞎说,我家中贫困,是我夫君生病,被他诓骗了钱财,还被骗签下赌约,我夫君还不上,还想将我抵押出去,可怜我家中还有三岁孩子还需要我照养。”
女人生得楚楚可怜,眉宇有淡淡愁容,颇有西子捧心的脆弱之美。
被踹翻在地上的壮汉们,七嘴八舌地道:“胡说八道,是你夫君没钱自愿签上去,贵人你们别听这小娘子信口开河。”
柳月媚梨花带雨,抽泣地道:“还望小娘子明辨是非,他们想要把我押到烟花之地,求求小娘子,求求你——”她一边哭一边磕头,字字句句真心实意,瞧着实在可怜。
江絮雾却不为所动,轻声道:“你说你家中贫困,可你手上没有茧子。”
“我家道中落。”
“你家里有三岁稚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男是女,身上可就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