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扶额,见到江辞睢的到来,眉眼松动,吩咐其他人备好茶水。
茶水添置好后,沈长安接过茶,余光瞥见江辞睢,本身是随意一瞥,却见到他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受伤了?
沈长安收回目光。
江辞睢瞥了他一眼,也收回来目光。
皇帝这时候终于发话问江辞睢,“事情办好了吗?”
“臣已办妥了。”
“那就好。”皇帝一笑。
跟他们闲聊了政务,皇帝借此困乏,命人送他们出去。
来到宫外,随行太监早已回去。
剩下的两位大人相视一眼,四下无人,一同上了车舆。
沈长安鞠躬道:“江大人,阿雾可尚好。”
“你知道她在我这里?”
“你没有反驳。”
江辞睢发现眼前的沈长安怎么会耍心眼子,居然试探他,不过想到阿妹喜欢他,也就忍了下去。
“京州危险,我把她送到了别处。”
裴少韫这人,他迟早要弄死他。
江辞睢莫名想到害得他要送走阿妹的始作俑者。
沈长安闻言了然,“她确实不能待在京州了。我问问江大人,这次兵变这么快就结束,是否是皇上一手策划。”
江辞睢锐利的眼眸扫视他。
沈长安不卑不亢,“此次兵变太过顺利。”
“这件事,你不用过问。”江辞睢面色沉重警告他。
沈长安见他慎重的模样,心下猜测几分。
“我能否知道阿雾的下落吗?”沈长安转而关心她的下落,江辞睢沉声道:“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再说。”
“嗯。”
两人在车舆闲聊几句,月色犹如半残玉轮。
裴少韫带着周慎去大理寺的牢房,带他见了一场审讯。
半盏茶的工夫,周慎面色苍白走出来,神色难看,身后跟着裴少韫。
两人走在潮湿阴冷的牢房走廊,“裴大人,这些犯人不招,都要用刑罚吗?”
“算了。”
周慎自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话,露出苦笑的表情。
“我自知自己生性仁慈,不适合坐上椅子上,可有时候命运捉人不浅。我有时候在想,为了这个椅子,醒来我孤家寡人,还要处处防备身边人,真的可以吗?”
裴少韫:“若是不争一下,又怎么知道不适合。”
“裴大人说的也是。”周慎勉强一笑,夜风吹起,衣袂飘飘。
“我听说裴大人最近在找一人?”
两人不知不觉中走到大理寺外,夜深凝重,几棵槐树和罗松树一排排屹立不倒。
裴少韫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轻笑道:“殿下知道?”
“若是有心,自然知道。”
周慎想到这段时日的经历,仰天一笑,“我曾经听我母妃说过,我很像我的父皇,我不懂,父皇这么雄伟的人,我怎么会像,可母妃说我长得很像父皇,所以父皇一定会很疼爱我,我自小深信不疑,因为父皇是真的疼爱我。”
“但长大后,我才知道疼爱是要有代价。”
“我知道我不适合当皇帝,一直刻意避让,一直不敢直面世间的险恶。可兄长作为废棋死在我的面前,父皇一点怜惜兄长的情面都没有,不允许他葬入黄陵。薄情寡义,实在令我心寒,而后我的发妻死在了生产那日。”
“我的父皇想逼我,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在嫂嫂要死的前一日,她私下找到我,告知了一切,然后我亲眼看她用残缺的一条命去为了填补父皇的棋局。”
“还有我的妻子。”
“我早知她是皇帝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也知道她因我的原因叛变,跟皇后做了交易。他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裴大人帮助程宜诈死离开我身边,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周慎娓娓道来,深夜的暖风不知何时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