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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时候好怕,我甚至宁愿你是不要我了也不想你出事。”

温珩张了张口,惊诧: “可我在手炉下给你留了字条啊,你没瞧见吗?”

那时候刚巧赶上桥头开灯市,熙攘的人群从西面八方全围过去挑花灯。

他怕去得迟了,就抢不到好看的了。

恰好街边有卖楹联的,他便借来纸笔,写下:我去买河灯,很快就回来。

字条就压在手炉下面。

他还以为很显眼的。

郁明烛哑口, “我当时还以为……”

他当时还以为温珩连手炉和他,一起都不要了……

更何况他急着找人,哪有心情去看区区一个手炉底下压了什么。

这么想着,郁明烛眉心微微蹙起,抿起薄唇。他眼底还压几分浅红,湿漉漉地看过来,显得十分委屈。

温珩很难不心软。

他用干帕一点点擦郁明烛脸上的水, “我错了我错了,不该不亲口跟你说一声就走的,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听见以后两个字,郁明烛好受了一些,低声问: “你以后都不这样了?”

“我保证。”

“都不离开我?”

“不离开你。”

“有什么事都跟我说?”

温珩动作微滞,轻轻嗯了一声。

郁明烛眼底染笑,很不要脸地得寸进尺, “那你以后都会对我很好吗?”

他想哄着温珩多承诺几个“以后”。

温珩无奈地顺应, “会的。”

擦了一阵,干帕都成了湿帕,郁明烛还是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在他体质特殊,不必担心因此而受凉。

温珩猛地意识到: “你不是有灵力吗?自己烘干就好,何必要我一点点擦干。”

郁明烛眼尾一撇,仿佛十分不可置信, “你刚才还说以后都会对我很好的!”

温珩: “……”

郁明烛失落: “到头来,连为我擦一擦水都不愿吗?”

温珩: “……”

很有一种以后都会被这几句话道德绑架的预感。

温珩脸一木: “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郁明烛摇头, “不行,我已经听见了,记住了。”

温珩只好任命耐心地给他擦水,心想凑合过吧,反正也不能离。

好在郁明烛也没真幼稚到那个地步,知道催动灵力烘烤着身上的衣裳。

大约只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人就干干爽爽地站在了温珩眼前,只剩乌发还带着两三分潮意。

温珩暗暗庆幸总算把人哄好了,不敢在之前的话题过多停留,拉着郁明烛到河边,预备子时钟声敲响时,一起放莲花灯。

放灯前要将心愿写在纸条上,纸条折上三折塞入花蕊,花灯顺着河水漂得越远越好。

郁明烛拈着毛笔凑过来, “玉生,你写了什么?”

温珩捂住, “不能给你看。”

郁明烛不满: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你刚刚说了以后……”

温珩及时堵住他的话头,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郁明烛抿唇盯了他一会,让步道, “好吧,那等你写完,我们一起选个好位置放灯。”

温珩含糊着应了一声,把他推走。

这时候的夜色已经极黑,就显得南浔城整个坐落在煌煌明亮的灯火中。

河边街头聚集无数百姓,嬉笑欢乐声交织成一片盛世太平。

“咚——”

远处传来悠扬撞钟声。

那一时刻,桥头岸边的人们一同将莲花灯推入河水。

整条河的灯流在暗夜中破开暖黄色的长线,蜿蜒着看不到尽头。

郁明烛合手闭目,将方才塞进花灯的心愿又暗暗念了一遍。

他是邪魔,本不信神佛庇护,眼下算是生平头一次如此虔诚地拜神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