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繁华耀眼,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唯有一道身影逆着人群,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变凉。
有好几次,郁明烛都喜出望外地觉得自己找到了。
可是走上前去,却又失望地发现那只是一点相似的身形或者衣裳颜色。
失望积攒得太多,到后来,他连一点欣喜都不敢生出,只是麻木地走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去看身侧经过的每一个人。
他想,怎么会这样……
怎么离开那么一小会,人就不见了呢?
温珩现在连灵力都没有,能跑到哪儿去?
还是说……
那一瞬间,郁明烛忽然浑身冷一下了,从心底滋生出一股寒意和恐惧。
他宁愿温珩是主动离开的,也不敢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桥边某一处忽然哗啦围过去一圈人。
“你们看!水里有东西!”
“那是什么?一件衣服吗?”
“不对,那好像是个人……”
一瞬间的寂静后,有人尖声叫道: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郁明烛机械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在散开的水波里看到一件白色的狐裘。
不知道已经在水里浸泡了多久,一点声息都没有,静静随着水流飘动。
那一瞬间,如坠冰窟。
桥边围着的一群人还在惊恐喊叫,忽然感觉一股风贴着身侧掠过去。
再然后,扑通一声,水面又散开一片水花。
有人颤抖着手指着水面, “又…又跳进去一个?!”
但后面跳进去那个显然水性极好,短短几息之间就扯着那白色的狐裘上了岸。
于是一群人又哗啦围到了岸边。
他们这时才发现,后来主动跳水救人的是个英俊公子,湿漉漉的玄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饱满流畅的肩背肌肉。
那人身上脸上湿成一片,有人给他递帕子,他也来不及接,只顾得上匆匆将那狐裘一抖,抖出里面的人来。
是个半大少年,呛了水,在地上止不住地咳。
“多谢公子,咳咳…救命之恩,我乃,咳咳咳……乃富商之子,定要厚金以报……”
后面的话郁明烛就都听不进去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之间,极其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墨黑的发梢上还在淌水,水痕顺着额前流入眉眼,眼睛里顿时一片灼烧感。
旁边一只手递来干帕: “擦擦。”
“不必。”
“吹了风会着凉的。”
“我说了不……”
郁明烛猛地僵住了。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动作甚至带着几分好笑的僵硬。
跟前,温珩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身后是灯影幢幢,行人交织。
温珩浑然不知郁明烛心中大起大落,极悲极喜,只是在劝说无果后,正要伸手帮他擦一擦脸上的水迹时,陡然被一把拥入怀中。
郁明烛紧紧抱着他,力道大得可怕,像是恨不得将他揉进骨血。
“你这是怎么了,”温珩轻微地挣了挣, “嘶,轻点,你勒疼我了。”
但郁明烛仍旧紧紧抱着。
温珩听见他压抑着,轻轻抽泣声。
温珩一怔,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明烛,你以为落水之人是我?”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温珩安抚似的拍了怕他的背。
郁明烛嗓音嘶哑,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珩哭笑不得, “怎么会?”
郁明烛继续控诉, “我买完山楂雪球,回去找你就找不见了,只剩一盏手炉。”
“我叫你叫不应,放灵蝶也不管用,有人说你来了桥上,我又在这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落水……”
郁明烛抱着他的力道又紧了紧, “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