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又分开。
……是他吗?
温珩欺身上前,将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师尊,弟子上次在双生藤的幻境里,也做了个梦,梦中好心办了错事,一错又错,再难回头。”
不够,还不够近。
再近一些……
再近一些,是不是就能看得清楚?
郁明烛也偏偏没有半分闪躲,依旧安然自若,不动声色, “既是梦中事,何必妄为真。有时候错事忘了也是好事,为何不长长久久地忘下去?”
灯烛矮矮的火苗跃动着,明灭的光影从一侧照在两人脸上。距离无限拉进,仿佛呼吸和心跳声都交织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针锋麦芒般地互不相让,却又各自心知虚张声势,强作镇定。
客栈的隔音并不好。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恰打断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哎我说你们北昭是不是抢东西成瘾啊,南浔城这么多客栈,再找一家不行?”
“少废话,大半夜的,要滚让你们的人滚,这间房我们要定了!”
“信不信我拿琵琶抡你啊!”
掌柜夹在中间惊慌失措。
他看了看左边这一群衣着光鲜,穿戴富贵的公子,又看了看右边那一群寒刀银甲,煞气冲天的侠士……
无论哪边都是惹不起的,真要动起手来能把他这样的小客栈连拆十个,不带喘气。
掌柜一个头两个大。
“哎客官客官,都消消气。细算下来,倒也不是缺太多,将客栈这余下所有的空房算上,咱们仅仅差一间,要不,劳烦哪两位客官挤一挤?”
此话一出,两方人马对视一眼。
“好啊,那你们挤一挤?”
“凭什么我们挤,要挤你们挤!”
“……”
掌柜两个头三个大。
求生欲下,他灵光一闪, “对了,天字一号房今日是不是该空出来了,那就正好够数。”
两边人都看他。
佩刀的少年抬了抬眉, “能空出来?”
掌柜赶紧点头, “对对对,一号房昨日被一对道侣占下了,那什么,几位客官懂的。”
“他们什么时候完事?”
“这,这可说不好。”掌柜为难。
佩刀少年啧一声,不耐烦道, “那他们要是一直不完事,我们还得在这等他们完事?”
掌柜小声: “他们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了,怎么也该完事了……”
许是他们关于完不完事的讨论太过激烈,话音未落,楼上传来当啷一声。
门开了。
里面的仙君缓缓走出,倚在天井木栏上,垂着眉眼静静看过来,里面深藏的情绪让人很难读懂。
掌柜背对着众人,也就没看到众人脸上那可疑的沉默,振臂欢呼一声:
“他们完事了!”
“……”
掌柜仰起头: “仙君,您和那位姑娘什么时候退钥,这几位客官还等着——”
天字房门内又出来个人,披着狐裘大氅,面色尚且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神色恹恹。相比之下,这张脸上的情绪就好读多了——
听不下去,忍无可忍。
这两人往二楼木栏边一杵,很有种要自证清白的意思。
然而掌柜的脸抽了一下,无限跑偏: “都是男…男的?倒也无妨,如今的修仙界包容且开放。”
可疑的沉默变成了可怕的沉默。
狐氅里的人深吸一口气,轻轻启唇: “修仙界倒也不必包容开放至此,不如我们还是刻板狭隘些——”
这时,旁边房间探出个脑袋: “掌柜的,来点热水和补酒,还有干巾……哟,兄弟,你俩也来滚天海的啊?”
楼上的两人: “……”
楼下,元明暗中嘀咕, “什么叫滚天海啊,滚什么天——”
他猛地一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