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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之前,你是个憨厚爱笑,知足常乐的闺女,阿耶至今还记得,在家时只要不饿肚子,你整日都是乐呵呵的,抬头看人就笑,一笑眼睛弯成月牙,阿耶看着也乐呵。”

说到此处,蒙武长叹一声,一口气喝干杯里的茶水,接着道:“十来年过去了,你也为人妻为人母了,却变成了一个不戳不吭气,低头塌腰不敢看人的模样,阿耶心里明镜一般,是王芰荷那狗东西成年累月打击你造成的,有时恨的夜里睡不着,阿耶心里盘算了十来种弄死那狗东西的主意,都因着顾虑着俩孩子,天一亮就算了。”

蒙武把蒙蕙兰扶到榻床上,又把王有斐从她怀里强摘出来,撇到一边。

“大丫头,你小时候还看过阿耶在咱家院子里耍红缨枪对不对,阿耶年轻的时候做镖师,也是个走南闯北的狠人。今儿你大弟砍了王芰荷的手,就是我的主意,你们娘仨要是心里恨,就恨我。”

蒙武拍拍蒙蕙兰缩在灰鼠皮大袄里的脑袋,目光又一一从王有斐,王琇莹身上扫过,加重语气,沉声道:“是我的主意,你们娘仨恨我这个老东西便是。”

王琇莹使劲摇头,眼泪乱飞,从椅子上滑落,跪地磕头,“咚咚咚”便是结结实实的三下。

蒙武把王琇莹拉起来,摸摸她的头,笑道:“是个心里明白的好孩子,夜深了,回去睡觉吧,不与你相干。”

王琇莹听话,又行一个跪拜大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蒙武便笑道:“儿媳妇把两个丫头的规矩都教好了,琇莹丫头离了她耶娘很能拿得出手。”

蒙武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婵娟见蒙蕙兰还把头缩在脖子上只哭不吭声,顿时气个倒仰,揪着她的耳朵怒道:“你倒是说句人话啊,还真记恨上了不成?是了是了,我今夜才知道,你心里竟怨恨我们偏心,你是觉着,你大弟也该把你一家子接到镇国公里头,像养我们两个老的一样养着你,这才不偏心了,是吧?蕙兰啊蕙兰,你从前真不是这样贪心妄想的人,都是王芰荷那狗东西把你带坏了!你就该听你大弟的,和离!”

蒙蕙兰经历今夜,麻木卑微的心触动极大,扑进刘婵娟怀里哭道:“怎么偏偏把我生的这样丑,还把我独一个扔在老家不管。”

刘婵娟一愣,险些被这蠢胖的老闺女勒断老腰,心里又痛,狠捶着她的后背哭道:“随了你死去的阿婆了。”

蒙武便忙道:“怨我怨我。”

正院,各处已熄了灯。

卧房内,有昏黄的光芒透过帐帘晕染出来。

荔水遥侧身枕着蒙炎的胳膊,轻抚他胸膛上几处疤痕,“都是战场上留下的吗?”

蒙炎被她摸的发痒,抓了她手放在嘴上亲了亲,“再是武功高强的人,上了战场,面对千军万马,也是双拳难敌,需得有几个能交托后背的好兄弟。”

“我知道,鲁王和上官大郎都是。”

蒙炎沉吟片刻,道:“当年陛下帐下武将大比武,我第一,秦王第二,也曾是能在战场上交托后背的。”

荔水遥心念一动,趴到他胸膛上,柔声道:“现在就不是好兄弟了吗?起了龃龉不成?”

灯色暖帐里,美妻在怀,纵然是有满腔的烦难也消融的一干二净。

蒙炎揉着她软软的腰肢,道:“我与秦王惺惺相惜,从没有过龃龉,只是我少年时怀揣一腔热血投奔了陛下阵营,从小兵卒做起,初战登上城墙,斩杀敌军大将,就被陛下赏识,认做了义子,我与陛下娘娘的情意深厚,陛下让我统领北衙六军与百骑,将皇城卫戍与自己的安危都一股脑交托给我,我就只能是陛下的骠骑大将军,现如今太子有储君的名分,秦王有军功有陛下的宠爱,两方对峙处于平衡,我就似被陛下摆在中间的一把刀,如何再能与秦王密切往来,我二人心知肚明,只得避嫌。”

荔水遥恍然大悟,点着他扎手的下巴,“怪不得呢,所以你瞧你自己多碍事吧,挡了好些人的路,这得多少人盼着你出事,可谓危机四伏了。”

说到这里,想到前世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