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喇叭朝她喊话,“我们已经调来了重型武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就让城门下的这些平民为你陪葬!”
向璈无法抬头验证真假,她知道对面藏了狙击手,只要自己一露头,被干掉就是一眨眼的事。
但她同样不能坐视不理,突然换成这种态度,意味着联邦的状况已经差到不能再差,而城里的旧军党人也准备狗急跳墙了,这时任何丧心病狂的事他们都干得出来,绝对不会是一句唬人的空话。
“我数五个数,再不出来,我就动手啦!”
向璈握紧了手中的枪,手指却不断从扳机上滑落。
“五!”
墙头上响起搬运重物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不真切。
“四!”
街道上的人群也开始四散躲避,然而附近并没有太多可供躲避的位置,为了争夺一处掩体,混乱再次爆发。
“三!”
“我……”
“二!”
吧嗒——
向璈刚要站起来,一滴冰凉的液珠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她伸出手,更多冰凉的液体跌落在了她的掌心中,其中混杂着纯白色的雪花和半透明的小冰粒,但更多的仍是略显浑浊的液体。
这个春天的第一场大雨,以伴随着雪和冰粒这种不纯粹的方式降临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大地上,在所有人都无法看见的黑暗中送来了无声的希望。
大火很快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滋滋”声,它不甘地在一片冰冷中剧烈地挣扎,吐出更多有毒的、足以遮天蔽日的烟雾,它们逐渐将大火本身的火光也吞下,一点又一点,直到人们的视野中再没有一丝光亮。
叮铃铃!叮铃铃!
明明是该值得欣喜的时刻,但一道讨厌的铃声出现在了向璈的身边,她将视线转过去,发现是路对面的公共电话在响,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还能用,但直觉告诉向璈这是打给自己的,于是她从掩体后面爬了过去,然后接听。
“很高兴你还活着,但我们的努力似乎要白费了。”
“雪鸮?”向璈的语气顿时充满了不快,“你还好意思联系我!”
“我也不想,但装原油的钢瓶和剩下的CL-20可都在你那里,我总得拿回来吧?”
“你又想干什么?”
“如果暴雨整夜不停,那火灾几乎不用联邦出手就完全熄灭了,”雪鸮的话里有一种残忍的不甘,“到时让旧军党重新组织起来,明天又会是一场痛苦的攻城战。”
“你还想让战争继续!”
“不然呢?我猜这会儿外面的人应该都被吸引过来了,既然战斗不可避免,那就让它变得简单一些,我不希望避难所伤亡太甚,你也不希望继续有无辜民众损伤,速战速决是双赢的选择,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向璈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你想怎么做?”
“守军还在坚持无非就是觉得旧军党还可能赢,我直接去炸了总部大楼,看他们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底气。”
向璈不在乎雪鸮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反正总部大楼都是旧军党的人,死不死的和她也没关系,她现在更关心城内的武装人员会不会再采取激烈措施,以及白孚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去三号大街拐角的集中邮箱附近见面,”向璈记起独眼提到过的地址,虽然她也不确定那家伙会不会守信用,“刚好我也有事情要处理,我们交换完东西后就各自行动吧。”
“好,回头见。”
向璈挂断了电话,借助复杂的建筑群悄悄离开了。
“上尉,”隔离墙上的守军士兵忽然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了,连忙跑去找上级反馈,“那家伙好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我们还要攻击吗?”
“废话,当然不用,”上尉刚接了一个通讯,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北边的格纳库被人给炸开了,袭击者想走海路逃离,上头让我立刻带一部分人过去追捕。”
“那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