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不管啊?”是打听玉漏还有没有旁的进项。
“现下还没事给她管,新媳妇嚜。我们老太太太太好像也不大喜欢她。”珍娘如今也学府里的丫头,称池家为“我们家”,方才和亲戚们说起时,口气很有些骄傲。
“不喜欢也想得通,人家那样的人家,肯答应这门亲事就算宽宏大量了。”秋五太太叹了口气,旋即仍提起无限希望,“她新媳妇进门,他们池家的亲戚又多,这一月四处行礼磕头,红包钱总收了不少吧?”
珍娘瘪起嘴,一面摘菜,一面把摘下来的菜叶往盆里狠掷下去,“是收了好些,不过我也不晓得到底有多少,她又不叫我管她的钱!按说我陪她过去的人,跟前应当是我伺候着,可三姨这人,简直不知道她,偏支使我做些屋外的事,她跟前还是用的姨父先前的三个丫头,一个丁香,一个青竹,一个金宝,尤其是那个金宝,倒比我这娘家带去的受重用!”
秋五太太只得宽慰,“你新去不懂他们家的规矩,等你学好规矩了,她自然就肯重用你了,难道外人会比娘家人可靠?”
说着又警觉起来,玉漏这人还真是难说,有时候防起亲爹亲娘来也跟防外人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让珍娘跟着过去。
她暗暗拿胳膊肘顶珍娘一下,“你也机灵点嚜,也常往里姨父跟前走动走动,将来有福气,我跟你三姨说,叫她去求求太太,封你做姨奶奶。你叫我‘姨婆’,咱们是一家人,我能叫你三姨亏待你?”
不提还罢,一提珍娘更生了一肚子气,“您快别说了,三姨平时连卧房也不叫我进去!姨父嚜虽然和气,可也像瞧不见我似的,拿递东西也不使唤我。”
“他们新婚的夫妻是这样。等夜里我和你三姨说道说道。”
正说着,那管家王福走了进来,一看她们还在说话,语气便有些不耐烦,“太太,老爷那边问酒饭都好了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秋五太太竟有点怕王福,王福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的世面比她广,倒还要他来教她些高门宅院的规矩,提点她如何做“太太”。何况连秀才器重他,凡事如今都交给他去办,两个人时常嘀嘀咕咕的,她倒像个外人。
她忙呵呵答应,“快了快了!我看再半个时辰就能开席。”
午间开席,连秀才嫌女眷聒噪,又恐那些三姑六婆嘴巴太碎问得池镜不耐烦,便吩咐女眷们在二厅上用饭,男客都在前头厅内。
赶着午晌又来了些连秀才素日的朋友,都是些读书相公,厅上摆了三桌。连秀才怕亲戚们没见过世面说话得罪了池镜,便将相公们邀来同桌。这些相公不是衙门内的文职,便是在官宦人家门下混饭吃,说话办事都十分周到,还未坐下,先奉请池镜与连秀才一盅酒。
当中有人恭维道:“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连翁并三姑爷依我看就是前世的缘分,否则也做不成一家人。连翁膝下无子,常言道女婿如半子,这非但是三姑娘与三姑爷的喜事,也是连翁大喜啊。”
众人无不赞颂附和,唯池镜脸上虽笑,却态度冷淡,“各位叔伯老爷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要紧。”
众人遂都坐下,又打听池府中事,先问过二老爷,自知高攀不起,又是远水难解近渴,也不过分纠缠,稍稍问贺几句,便转而奉承起大老爷,“大老爷任了这些年的织造监察,可见是很得皇上器重。公务虽然要紧,也要保重身体才是,上回我在冯家宴席上碰见大老爷,仿佛听见他老人家咳嗽了几声,不知如今可大安了?”
池镜只笑着点头,那有眼色的便止住不说了,忙奉请酒菜。却是连家那班亲戚不会看脸色,只当池镜已成了他们家的女婿,便随意说笑起来,更有那脸皮厚的,索性央求着向池镜讨差事做。
玉漏同女眷们在二厅上坐着,也听见了几句,臊得脸通红,还不知池镜坐在前头脸色如何难看呢。
她替他们尴尬发讪,一双眼睛不住往前头瞅。两厅相隔一方场院,倒是门对门,不过还是望
不全,看不见池镜是坐在哪里,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