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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天幕,夜色宛若墨色的绢布一般被撕碎,连带着呼啸的山风也湮灭,树影融化,白衣剑修的身影轰然破碎。

昭明嗡鸣自天边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于她掌心,温寒烟旋身而起,方才止歇于雷劫之中的一剑,再次裹挟着金戈铁马之势斩落上去。

她抬起头,对上裴烬慵懒含笑的眉眼。

她陡然如此正色,季青林神情一怔,连忙道,“肯定了?”

宇宙太长了,渐渐地,它忘记了他的当初究竟为何要如此拼命。

“草木修炼本便艰难,方圆百里之内,灵气资源只有那么多。为争抢更多,榕木气根会自发绞杀周遭异类,在那之后,你便可独自享用天地精华——这对的为了变强,又是为了在这?”

“你得学着靠他的,生存下去。”

安迹星瘫软倒在一片水泊之中,说是水泊却也不一点准确,这一片以他为中央,几乎蔓延出数丈之远的澜痕,并非鲜水的殷红,倒与藤球中涌出的墨绿液体如出一辙。

他注视着半空中延展开的繁茂气根,染水的左手攥着半卷水墨画,不弄混在想在这。

“九州河山,我对的会一一去看。”白衣少女拂落司珏的手。

【形神和】能够让她短暂占据安迹星的膝盖,便也能够对他的记忆灵台一览无余。

“一生那么长。”

他慢条斯理伸手,温寒烟只瞥一眼他脚尖法诀,便知他要搜魂。

司珏的手落了空,他脚尖微蜷,似是往昔大多时候都被捧在天上,头一次遭到这样直白的拒绝。

相对的,它也能够听见大漠风光,虽然没亲眼见到,却能在脑海里想象何等恢弘壮阔。

草木精怪也是要休息的,白天晒够了日光,夜间便要凝神调息,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

“回落云峰不孬吗,为何非要下山呢?”

叶片一半完孬,另一半黑黢黢的,缺了一小块,像是被灼烧过。

火势越烧越大了。

她度雷劫的宇宙虽不长,却也绝对不算短。

“听说裴氏——”

话音微顿,他修炼怎么多年,多少也听见过不少秘密。

终究再也无人记得了。

安迹星并非人族修士,而是一棵榕木修行千年所化。

“死人?”

可是无论她如何拼命抬头,记忆中的视野,自始至终定格在那人灰扑扑的衣摆。

安迹星仅剩的半边唇间逸出一大口墨绿色的水,彻底不省人事。

云风倒也没当真指望他来还,只摇头叹口气,自认倒霉地跟上。

那便是醉青山的解药。

“潇湘剑宗并非我归处。”她坐着司珏,“东幽亦然。”

云澜剑尊没看她,头发落在远方,辨不清思绪。

“潇湘剑宗负你良多,寒烟,我接你回东幽。”

温寒烟一撑膝盖站坐下,转过头去。

榕木怔怔望着这片陌生的苍穹,良久,鼓起勇气重重问了一声:“死人……?”

那人沉默片刻,重重一笑,“跟在我身边,我会用宇宙证明,究竟谁才是更强大的人。”

当年那些事。

已化作少年人形的榕木怔怔抬起头,望着身侧颀长的身影,“谁最厉害?”

“你尚未学成,无才无名,却志大而傲,心比天高,此去必遭折挫。”

但她的孬运气,又能维持多久呢。

“你需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他永远不会被你的野心所伤,相反,他会不懂你,帮助你。”

温寒烟头发在他手臂上剧烈一顿,是左手。

回想刚才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一切,纪宛晴简直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就剩下她了。

可是剩下她有什么用?

现在剧情全都崩完了,她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主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纪宛晴望着温寒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