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日槐花将大夫送出去时, 盛烟用厚厚的褥子捂着自己, 突然想到,她好像许久都没有生病了, 也许久没有做那些有关上一世的梦了。
像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窗外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了暖意, 院子里面的树上有了叽叽喳喳的鸟儿, 盛烟垂眸看着隐隐映入的光,将自己往被子里面更缩了一些。
是啊,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后面无论谁再发生什么,都不再同她有什么关系了。
她是这样想的。
*
直到——
四月的一天, 盛烟在院子中时,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应该算熟悉吧,她从前同谢瑾下过几日的棋,但这一世他们是还没有相见的。
槐花向外看了一眼,轻声道:“是瑾王来了府中,进了盛公子的院子,小姐要出去看看吗?”
盛烟这才想到,她的院子和盛序安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无端让她身体更冷了些。
槐花将一个滚烫的汤婆子放入盛烟手中,眼眸中满是担忧。盛烟被她抱住,槐花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槐花低声说着:“小姐,忘了吧。”
盛烟觉得槐花又误会了,又误会了。
她想开口解释,却又实在不愿意主动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最后只是摇头说:“没有,只是我不喜欢长安这边的气候,比起江南,长安除了夏季,其他时候都要冷一些。”
就连雨,也格外森寒。
盛烟轻声解释着,像解释给槐花听,又像解释给自己听。
槐花抱紧她:“那等过一点时间,我们就去淮安,听说淮安四季如春,冬日都不怎么下雪,烟烟一定会喜欢那边的气候。”
盛烟轻声应了一声,淮安离长安和江南都很远,她很满意这一点。
槐花还说着派人打探来的东西:“听说淮安那边的人喜欢簪花,就是将花簪到头上,男女老少都爱簪,那边的花也很多,大街上都处处可见,等我们过去了,也可以在宅子里面种上许多许多花,烟烟喜欢哪些花?”
盛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她记忆中全是江南草地上那种不知名的小花,常常一簇一簇生长在一起,以前常有人为她编手环。
“都可以,还可以栽一些树,花树,果树”
槐花应着,她们两个在院子中,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长安四月的光洒在她们脸上,有一种难得的闲适感。
*
圣上身体每况愈下,今日甚至在上朝时咳出了一大口血,昏迷了过去。
雪花般的消息从朝堂传往民间,盛烟也从彩云嘴里听了一些。
是,还是上一世那个彩云,她将人寻到了自己身边,准备去淮安时一起带过去。
彩云杯府里面的二小姐从一个小丫鬟直接提成管理一个院子的大丫鬟,内心起初是惶恐的,但是后面见到了小姐之后,又觉得既然小姐信任,她就要做好。
彩云自然能做好,槐花偶尔在一旁教一教,一段时间下来,盛烟觉得自己骨头都变懒了,但是她并没有任何改的意思。
院子里面开始有了欢声笑语,因为彩云真的很会讲八卦和故事。
过了那段时间,槐花脸上的笑也回来了,时常会被彩云逗得哈哈笑,盛烟看着,偶然唇边也会带着一分笑意。
直到一日,彩云讲起了当今圣上的事情。
盛烟和槐花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如何完整地听了谢云疏的一生,其实也就寥寥几句,一个不得宠不幸死于山匪的皇子。
盛烟这才发觉,原来这一世,谢云疏从来没有半分靠近那个位置的意思,所做的一切都放在暗处,不曾用过“皇子”这个名号一日。
彩云说着又补了一句:“其实也不重要了,从前人人都猜测会是二皇子上位,但二皇子已经死了,现在朝中又谣传出了新的上位人选。”
彩云声音越说越低,神神秘秘的,盛烟却有些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