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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烟眸不住地颤抖,她其实看见了,看见了他的眼睛。茫然,无措,这些上一世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情绪,适才见到了。

书架上安静摆放着少年拿来的那几本书,盛烟也安静地看着。

看了许久才想起来,是上个月的她要他寻的那几本,当然她记忆中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她不知记忆为什么会这么奇怪,让她记不得很多事情,却又如此清晰地记得这般无用的小事。

算了,不能怪谁。

盛烟垂下眸,想着适才她看见的谢云疏那双眼睛,还是很漂亮,就是像是伤到了

伤心一下罢了,他的伤心又有多值钱,上一世她的父兄可是直接死了。

噢,她也死了。

盛烟对着自己的软弱,不乏讽刺地想。

*

那之后的半个月,盛烟没有再见过谢云疏。

槐花和玉苏面面相觑,知道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玉苏罕见地没有翻白眼,怂恿槐花去打探。

槐花去打探了,她也想知道。

两日之后,槐花重重叹了口气,她想问烟烟,但看烟烟的模样,她觉得她问不出来,她想问公子,但她不敢。

这个“打探”得到了玉苏一个白眼,槐花恼羞成怒:“你去!”

玉苏不去,他想不到公子和盛烟能因为什么“闹”成这样,他不傻,他不掺和。

听着这指桑骂槐,槐花一口气咽不下去。

于是槐花单方面宣布她和玉苏生气了。

*

一日后,盛烟又晕在了雨中。

这一次醒来,她看见了守在她身边的谢云疏。

见到她醒来,谢云疏忙起身去唤了大夫,不一会,大夫跟在谢云疏身后进来了。

盛烟晕晕沉沉的,即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上次是因为疲惫乏力,这一次呢?

她看见雨,眼前只有那一片血雾,呼吸变得急促,不一会就昏了过去。

大夫把着她的脉,不住地蹙眉:“还是如上次一般,虚弱,乏力,小姐可是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了?”

盛烟摇头,声音很轻:“我这几日都在养病,没有出过门,每日都睡了很久。”

大夫又把了把,摇头说:“那可能是之前的病还未好,一吹风,就又倒下了,老夫再给你开一些养身体的药。”

盛烟一怔,看着谢云疏在一旁听着大夫交代需要注意的事情。

一刻钟后,大夫走了,谢云疏端来了一碗看着就很苦的药。

其实盛烟从来是不怕喝药的,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看着面前谢云疏递过来的勺子,她不想喝。

时隔半个月,她又一次听见了谢云疏的声音。

他轻声道:“同你生气的事情是我错了,明年我陪你一起去摘果子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喝药,好不好?”

盛烟哑然。

她翻着前世的回忆,前世没有这一段,她问自己。

盛烟和谢云疏原来曾是这样的关系吗?

原来曾这样相处吗。

谁要和他摘果子,前世也没有陪她摘过果子呀,再过两个月他就走了,一走就是了无音讯的两年。

这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但是后面发生的所有,每一件都比这个要过分。她望着谢云疏那双漂亮的眼睛,无声地质问,所以谢云疏,你觉得我现在能怎么对你呢?

她有些累了。

她同那日躲过他的手一般躲过了他手中的汤勺,轻声道:“你明日可以把纸鸢还给我吗?”

她缓慢地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你了。”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盛烟很诧异,自己的心居然还会疼。但很快又觉得,心疼也很正常。心一点都不疼,不就死了吗。

她平静地望向谢云疏,像上一世他第一次在长安望向她时那样。

陌生,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