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夫人。
离开汤府后,宝珠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周围的皑皑白雪在红灯笼的照耀下红得晃眼,白得刺人。
而今天,是他关在大理寺里的第五天了,那个骗子说好了会很快出来的,谁知道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果然二哥说得没错,除了他们,天底下男人说的话都信不得。
抱着一方水色蝶纹白昙花软枕的宝珠散着头发,蔫蔫的躺在床上,一整个人无精打采。
特别是一个扭头,看见枕边空落得无人,更显烦躁,抬手就把手边的枕头砸过去。
大哥和二哥说他很快就能放出来了,让她放宽心,可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事情仍是没有个结果,大理寺更是没有半个章程,她哪里能不急,简直急得就要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了。
最怕的就是此案一直拖下去,到时候哪怕无罪也会按个罪名,还有一个是最后确定他无罪了,但没有人知道他无罪,他的身上也会一直烙印着个作弊的名声。
这时,冬儿满脸笑意的从外面跑进来,声音大得快要掀飞屋顶,“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一听是好消息,宝珠立马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攥紧锦衾,满含期待,“什么好消息?”
甚至她的心里隐约存了期待,希望她说的好消息,是自己想要的。
冬儿一改前几天的愁眉苦脸,眉飞色舞地说,“奴婢刚才出去打听消息,结果小姐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宝珠拿起软枕砸她,“你不说本小姐怎么知道啊,本小姐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说就是说嘛,买什么关子啊,不是平白多讨了她的一分嫌。
冬儿寻思着也是,便不在卖关子,“其实是奴婢打听到,原来郡马爷的师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荀老,三朝帝师的人物耶!他们说郡马爷是荀老的弟子,既是荀老的弟子,那肯定不会作弊,更不屑于作弊,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然后圣上决定给郡马爷一个证明自己没有作弊,洗清自身污名的机会,到时候案件还会公开在大理寺受审。”
案件公开受审,届时不但能为他洗清罪名,也意在告诉世人,他沈归砚考取会元凭借的是真材实料,而非令人不耻的舞弊!
想明白的宝珠高兴得直从床上蹦起来,笑得牙齿都要咧到后脑勺,“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帮忙的,大哥前几天告诉我不要着急,我还不信大哥,原来是大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想到自己对大哥的不信任,宝珠就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因为此事的影响过大,还事关天下文人会对朝廷产生的信任危机,趁着广大考生还没离京,并在事情进一步扩大影响之前,此案定于三日后于大理寺受审。
很快就到了开堂那日,因为是立国后第一次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哪怕对方是荀老的弟子也不能无罪释放,而是讲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宝珠身为家属还是郡主,自是能上堂旁听,她以前虽跟着大哥来过大理寺,但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人审案,心里难免紧张了起来。
很快,被关了近十天的沈归砚被押送着来到了公堂之上。
他比上一次见还要清减了很多,青色胡渣一看就戳人,衣服虽然看起来依旧整洁,但是凑过去闻的话,宝珠阴暗的想,肯定能闻到他身上很久不洗澡的臭味。
哪怕在牢里待了多日的沈归砚依旧身姿提拔,宛如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