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了,天天往一楼大厅送花骚扰我……”
杰拉德问:“你知道是谁?”
“我那天心血来潮,亲自去花店买了束花,”珍说,“花店老板吧,可能。”
“我以为你会让舍曼去处理。”杰拉德说。
珍瞪了他一眼:“第一,他去欧洲了,不在我跟前——否则这个人的花绝对送不到第二天;第二,我说了最近心情很好,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你,去好好威胁他一下,反正你也最擅长吓唬人。”
“怎么,这次不把人带到公海上,再往水底下一推了?”杰拉德面无表情地问。
“愿赌服输!”珍大喊大叫地强调,“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要不是你紧跟在我后面爬出亲妈的肚子,我早把你给宰了,小狗屎。
“我去,”杰拉德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不去。”
就这样,星期一的清晨,杰拉德发现自己站在一家小花店门前。
他极不情愿地意识到,这个跟踪狂的店还算不错,各式各样的花朵植株都郁郁葱葱,极具生命力地张狂着,呈现出主人精心照料之后的状态。
然后,他走进去,观察着这家不大的店面,他看见装花瓶的木架漆着养眼的鹅黄色,水仙荡漾着冷冷的甜香,紫罗兰明媚动人,绣球花蓬勃得快要炸开,苔藓好像绒绒的菌毯……这些可爱的植物被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店里,金色的晨光折射在天顶挂起的吊兰上,于是地板也跳跃起许多绰约的光影。
再然后,杰拉德又一次极不情愿的意识到,跟踪狂的声音同样好听,令人愉悦地震颤着他的耳膜。
再再然后,他开始说话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走错店,认错人了?”他听见跟踪狂如此错愕地发问,不禁在心里冷笑。
“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种人,厚颜无耻,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往上爬的……”
竟敢跟我装腔作势,他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转身,打算面对面地跟这个癞蛤蟆对峙,要不是珍突然发起神经,我又懒得管她的事,你早就被装到麻袋里,连夜丢到了公海……
哦。
杰拉德的声音断在了喉咙里,他的大脑完全空白,瞬间忘记了一切。
哦。
他面前站着一个天使,他要死了。
这几乎是一种灵魂上的震动,似曾相识的脉冲激荡着杰拉德的心神——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他疯狂地想着,在大脑中拼命搜索着有关对方的蛛丝马迹,我们以前认识吗?
无论如何,他不停地,贪婪地看着对方,指望自己的目光能跟舌头一样,把对方的全身都舔进自己的记忆里——是的,这个想法很恶心,随便起诉他——但是眼前的年轻人有着棕褐色的柔顺的头发,比海水更蓝的清澈眼睛,粉红色的柔软嘴唇,以及雀斑,可爱的,浅浅的雀斑,覆盖在他的鼻梁处。他局促地站在那儿,就像是,简直就像是……
仿佛有一阵激烈的电流,瞬间穿透杰拉德的全身,让他膝盖瘫软,两眼发直,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我们的婚礼可以用到这些花,他呆呆地想,是的,完全可以,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青年问,“认错人?走错店?”
“我……”杰拉德哽咽了一下,跟我约会。
“什么?”走错什么?你在这里,我觉得我没有走错。
“对,走错人,不!不是走错人。”天啊,我怎么变得这么笨拙!
“我通常不会,”我通常不会这么可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做我的男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乱成麻线的大脑清醒一点。
这事很诡异,太诡异了,他就像着魔了一样,对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见钟情。杰拉德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两只眼睛也直勾勾地瞪着对方。
停下,别这样了!擦擦口水,你就像个白痴,还是看起来智力最低的那种。
“你不是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