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心腹。
秦宸章命人肃清问天台周围,严禁其他人进出往来,又命令一队人马守在附近,而后才带着侍从上楼。
楼上,老皇帝勃然大怒,不止为劳役,还为他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若不是这些人都已经投戈公主,他又怎么变成聋子瞎子?
秦宸章倒是一如往常,伸手轻抚皇帝后背,缓声道:“吴卿向来爱夸大,言不由实,父皇何必为之动怒,伤了身可如何是好?”
“京中劳役不散,是因为儿臣在山石中发现一物,混合黏土可得凝胶,用在城墙上可以将防御力提升数十倍,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先用在京城,所以就命令这些人去凿静山去了。”
“骊京的护城河也多年未清理,如今都浑浊得不成样子,每到夏日就散发恶臭,刚好这些人在,让他们清淤疏浚再合适不过。”
“再说了,郊外还有那么多荒林,往年藏贼纳恶,骊京一出事,坏人就往里面跑,抓也抓不住,索性让那些人全部开荒,还能多收些田税。”
秦宸章侃侃而谈,二十万劳役在她嘴巴里怎么会多,反而还不够用呢。
“昭义,”景贞帝眼球微微充血,喘着粗气道:“京都聚众二十万,犹如,犹如卧榻之侧放置猛虎,绝不可,你快快驱散……”
秦宸章说:“父皇放心,就算是猛虎,这猛虎也被儿臣喂得体肥腹饱,只要旁人不去招惹,他们绝不会主动攻击。”
景贞帝指向她,指尖颤抖:“你……”
“父皇!”
秦宸章看着景贞帝,神情依旧轻柔,声音却蓦地加重:“父皇身体不适,朝中政事繁重,最是耗费心神。吴卿今日上楼,不知是藏何等居心,竟以这等小事惊扰于您,实属罪大恶极。”
“你你敢……”景贞帝几乎说不出话。
“如今父皇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除此之外,皆是无足轻重。”
秦宸章按下景贞帝的手,说:“父皇应该知道,在您所有的儿女中,儿臣是最希望您能天长地久活下去的人。”
“儿臣是您的公主,没了您,就没了依靠。”
“父皇,为了女儿,”秦宸章说,“要好好活下去啊。”
景贞帝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底却早已经被寒意爬满。
良久,他唇角蠕动:“为什么?”
秦宸章轻轻挑眉,一时竟是没说出话。
景贞帝口中发出赫赫之声,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里跌出来——他偏瘫之后,一直不良于行,也是因此,他才极少出现在人前。
“为什么?”景贞帝追问,“昭义,朕对你,对你还不够好吗?”
秦宸章看着他,半晌,轻飘飘地反问:“襄王当日谋逆,您为何不问一句为什么?”
景贞帝一怔。
秦宸章忽觉乏味,扯了扯唇,转身,行至门口了又停下脚步。
“皇上,”她回头,说:“昭义只是我的封号,我的名字是宸章,您忘了。”
宸章类河汉,垂象满中州。【2】
二十六年前,骊京城里万众期待而出的公主,母后将她视为生命,父皇也喜于她只是个女孩,把她当成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