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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别过头,“看我做什么!”

“要沐浴么?”谢稹玉也别开了头,低声问。

桑慈不说话。

谢稹玉又看她一眼,声音很平稳:“我去打水烧。”

“这里都没有浴桶。”

“我有。”

谢稹玉从芥子囊里取出浴桶摆在屋子的一角,甚至取了一张屏风出来做遮挡,随后又去外面打泉水来烧水。

桑慈站在门框边看他忙碌,庆幸夜色遮掩了她的脸色。

等浴桶里热气蒸腾时,他从屏风后出来。

因为干活,谢稹玉袖子都挽了起来,修长的手臂十分结实,青色的经络盘桓在上面,上面沾着点水珠,在烛火下缓缓往下滴落。

桑慈抬头,看到谢稹玉的脸也有些红,鼻尖上都有汗。

“我……出去等。”

他不等桑慈说话,就出去了,还替她关上了门。

真是个木头!

桑慈咬了咬唇,心道他们在昆玉山下的客栈的床上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什么都做了,他竟是比她还羞涩!

谢稹玉站在外面吹冷风冷静。

他捂了捂脸,垂着眼睛想,自己可真是不要脸,她才醒来就想和她做那些事。

他摸了摸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觉得自己也需要洗一下。

这里的舍馆现在都没人在,所以他直接脱了上衣,垂着眼拿布巾擦洗。

浸了水的布巾沁凉,令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想下山后的事。

小慈跟他下山也好。

她那么害怕沈无妄,可那沈无妄目前什么都没做,无法明面上撕破脸。

桑慈在里面脱了衣服泡进温热的水里,热气蒸得她脸发烫,她索性将整个人都沉进了水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先细细地搓洗头发,洗干净头发,她的视线忍不住下移,打量了一下自己。

想起先前在昆玉弱水谷外,大师兄说她这板正的胸膛一看就是男儿模样,她忍不住又气愤,哪里男儿模样了!

谢稹玉在外面洗好后去了厨房那儿换上干净的中衣,想了想,又穿上干净的外袍,是一件绛红色衣袍,以前桑慈给他买的。

他在院子里吹头发,顺便想剑谱和咒律,分散一下这会儿的注意力。

他在外面站了快一个时辰,里面却没动静。

谢稹玉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小慈?”

桑慈在里面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坐到床边,朝外哼了一声,“又不是不让你进来。”

谢稹玉深呼吸一口气,拳头紧了紧,才镇定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点了几盏灯,桑慈坐在榻沿,身上也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齐胸襦裙,抬眼往他看过来时,谢稹玉一下想起了昏礼那天,她手里拿着团扇,悄悄移下来一点,露出两只眼睛偷看他的样子。

桑慈也在打量谢稹玉,觉得今日的他就和那一日一样,沉静又清隽,身姿颀长挺拔,如墨的长发,如玉的容颜。

她哼笑出声来,“穿得花里胡哨的。”

谢稹玉低声笑了起来,反手关门,布下了音障,不让这里的声音泄出去半点。

他耳朵又烧了起来,轻声说:“你给我买的。”

谢稹玉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周,心想,自己会不会太着急了,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好地方。

如此简陋,甚至比不上昆玉山脚下的客栈。

“小慈……”谢稹玉先出声,偏头看她。

桑慈仰头看他,一双眼里都是他,十分傲娇地看着他。

谢稹玉垂下眼倾身过去,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捏起她下巴,珍重地落下一个吻。

他亲她时,每每都是小心翼翼而珍重的。

桑慈两只手揪着谢稹玉衣襟,往铺好的床褥上倒去。

她趴在他胸口,似吻似啄,他身上气息洁净,是刚沐浴过后的冷泉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