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慎想与公主多说会儿话,虽然心中已有答案,还是问道:“如何不同呢?”
谢文琼道:“棋子终究是死物,瞧着人棋动起来,方有对局紧张之感。”
沈淑慎心道:坏了,公主既然好此道,想来对于军中排兵布阵也好奇非常,驸马正是这里的行家,我却对此不知不能。
此时,岳昔钧也来到了看台之上,报了门,恰巧听见谢文琼这一句,便道:“殿下既然喜爱这些令人紧张的东西,臣还有一个玩意儿可以进献。”
谢文琼问道:“是甚么?”
岳昔钧道:“百戏。”
谢文琼道:“本宫听闻过这个,乃是民间喜好。”
岳昔钧道:“正是。殿下若是想出府去,街头便可见到。若是不愿出府,请了班子来府中,也是一乐。”
谢文琼心中有些犹豫不决:父皇素来标榜自己勤勉,宫中几乎禁了歌舞杂耍,也不许皇子皇女“玩物丧志”,若是请了百戏班子来府中,恐怕少不了一顿教训。
但是,谢文琼心中又自迷茫起来:皇兄们倒或多或少有登大宝的志向,我又有甚么志向可丧呢?人人都说,女子温惠贤良,便可嫁一如意郎君,往后相夫教子,夫、子发达,这女子也能过上好日子。可是甚么又是好日子呢?我生在帝王之家,要甚么有甚么,这不是好日子吗?若这是顶天了的好日子,我又要追求何物呢?父皇要求我读书做人,对我的期许也不过是“常乐”罢了,但若是追求常乐,我又为何不可耽于“玩物”呢?若是要我立身端正,是要如寻常女子般嫁个好人,我如今已然成亲了,又不需相夫,又不要子嗣,那如此活来,究竟为何呢?
她不得其解,又想道:皇兄们便是无意问鼎,也有做贤王之心,养着诸多门客,自要一番威信。我若是做贤公主,又给何人做来?食邑的农夫农妇么?他们会在乎吗?交了税粮,便不再关心粮食去往哪里了罢。为了天下女子作表率么?人说皇后合该母仪天下,我身为公主,也要一样么?便是作了表率——是要她们也学着规矩压身,不得喘气么?她们学了又能如何呢?再去相夫教子?去把自己关在后院,去培养“来日栋梁”么?那我在她们眼里是甚么?是庙里的泥塑、巷头的牌坊么?
她心中不曾有过答案,竟怔怔望着场上棋盘出神,想得久了,沈淑慎也担忧起来,轻声出言询问道:“殿下?”
谢文琼方才回过神,心中不由想道:无怪那些人要出家、要云游,俗世间的事务已然穷极无聊,只有未知之事才能略有趣来。我也不必闷坐府中,出去走走,想来疑问可解——便是父皇和母后得知此事,又能如何?
谢文琼想起岳昔钧方才说的话,道:“那便出府去看罢。”
岳昔钧便道:“瓦舍之中便有百戏,只是恐人多,冲撞了殿下,臣可以差人包了场子,专请殿下去。”
“可矣。”谢文琼点点头。
岳昔钧问道:“不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