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方知是一尊上古大能所留的传承秘境,人从此陷在其中,七年脱不了身。
“那秘境阵法奇崛浑厚,将一切音讯隔绝在外,直到我参透了秘境主人留下的全部传承,才为我开启秘境出口……我一出来,便赶回来寻你,所以还不曾打理头发。”
玉昉连忙抬头细看,看微生阕浑身上下,可有破皮出血的地方。
他方才听得十二分认真,微生阕每说一句,玉昉就在脑海中跟着默诵一遍,生怕半字错漏。
如此一来,话音落处,玉昉已清楚听出其中艰险,随后又接连细品出三分矜持夸耀,五分焦急辩解,两分含糊诉苦。
玉昉一颗心跳得更快,半天才问出一句:“我、我都知道了,阿阕没事就好。但你怎么……一直握着命牌呀?”
上回作别,他还记得阿阕将命牌和弟子令牌一同系在腰间。此刻却专程解下来,一路握着手里。
甚至进了门,放下帷帽,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无需命牌传声了,阿阕右手还攥着命牌,不知是何缘故。
但另一头,微生阕被玉昉这样一问,也是问得猝不及防。
他一路御风时,想过许多阿昉或许要问的小事,每一件小事,都半路筹措过或矜持或热烈的回话。
他实在不明白,玉昉为何会有这样一问?
路上刚凭命牌传过话,所以不曾系回腰间,明明合乎情理……阿昉为何会觉得这一处奇怪?
他眼睛飞快往下一瞥,窥见自己五指收拢,攥紧命牌的模样,慌得接连扇动了几下眼睫。
更离奇的是,这一问,确实问在微生阕狐狸尾巴……鱼尾巴上。
此时此刻,他还有万千条托词可以拿来遮掩,大可以胡乱应付,断不承认。
可他为何要遮掩呢?
虽是有些害臊,阿昉既然恰好问了,实话也并非不能出口。
微生阕耳朵已微微泛红,他将每个字说得极缓,想叫自己出声时,更平稳一些。
他说:“阿昉,我是……我是因为想听,才拿在手上的。”
最难的一句说完,微生阕总算壮起胆色,拿一双潋滟双眸,直直与玉昉对望。他说:“我在传承秘境中,断了与外界的一切音讯。我也试过给阿昉传话,半个字都传不出去。
“我原以为你同我一样,也传不出一句消息。直到我从秘境阵法中出来,命牌颤个不停,不住地收到阿昉这些年来,给我的传话……我是想听,才时时刻刻拿在手上的。”
微生阕说到此处,声音渐渐有些喑哑。
他喉中莫名火烧火燎,唇舌发烫,于是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都在檀口轻吐、唇齿翕张间,托生得温热馥郁。
他就这样,耳郭发热,双颊羞红,一句句同玉昉说:“我在赶路时,匆匆听了其中一条。好像是阿昉问我,有没有准备厚衣服。”
玉昉脸上也在发热,人不由得笑了:“第一次给阿阕传音,说的就是这个。后面还有许许多多条,我这几年,天天都有给阿阕传话的。”
微生阕怔了片刻,才问:“每一日都有?”
玉昉郑重答道:“每一日都有的。”
微生阕便露出强作镇定,偏又满心欢喜的模样。嘴角拼命只翘起一丝,却抵不过眉眼弯起、眼轮加深、霞染双靥,连玉昉都能看出,阿阕这一刻是何等的称心如意。
微生阕清了清嗓子,噙着笑道:“那我岂不是攒了许许多多条传音,可以慢慢听了?我这些年,困在传承秘境中,一直……一直想听你说话。”
微生阕话虽出口,浑身还一阵阵地发热。
他拿左手手背来回覆着双颊,只盼多少降一降热意;右手指尖却有一刹那,竟然糊里糊涂地想轻叩命牌,在此刻就听取下一则传音,幸亏人稍稍回神,才忍下来。
玉昉在一旁看见,怔怔劝道:“阿阕哥哥,你想听的话,现在就可以听呀。”
微生阕还未见过玉昉这一面。
难得呼吸微促,双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