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户,我倒可以托孙秉笔给你寻摸寻摸。”
燕十六思量片刻,应下来,学着哥哥那般,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多谢娘娘费心。”
仪贞笑了,说:“暂且回去吧,总要告诉你哥哥一声。”
过后仪贞同慧慧提起,慧慧倒一时称奇:宦官是刑余之身,在宫中样样便利,大致可保全体面;一旦到了民间,时时想有热水都算奢靡,更不必提什么沐浴熏香之类。
燕十六的选择是人之常情,至于燕十二,则实在可疑得很。
仪贞看了慧慧一眼,犹犹豫豫的,又抿了抿唇,低声自语似的道:“我感觉,燕十二对我…”
“啊…”慧慧立刻听懂了,轻呀一声,阻止了仪贞继续说下去:“原来如此。”
仪贞见她若有所思,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瞎猜的罢了,无凭无据,做不得准,你可不要说给别个。”
慧慧自然晓得利害,忙不迭点了点头。暗忖:这倒说得通了。那燕十二并不是个拘礼近迂的人,缘何每每在仪贞面前手脚都放不开?
然而,这又与撵走燕十六有什么干系呢?
没来得及问出口,皇帝走进来了。
“今日与俞家子弟打马球,依稀听说俞懋兰病了,也不知你二哥哥得着消息没有。”正月里无事可做,跑跑马活动一番筋骨,进了屋直觉得热,解了大衣裳还不够,又抓起一旁放冷了的茶就灌。
“唉呀呀…”仪贞连声阻拦不及,怄得直叹,放下手里提的茶壶,旋即又问:“去打马球,怎么不叫上我?”
“你几时起的?”
才起。这还是听见说燕十六求见,方才洗漱穿戴妥当的。
仪贞赧然一笑,低头不语,渐渐的,脸上的晕色褪去了,唯余沉默。
“怎么了?”皇帝走过来,摸摸她的脸,她今日上了一点粉,指尖触得一股很新鲜的细滑,他忍不住多捻了两下,接着说:“你要是为他们发愁,打发人知会谢昀一声就是了——我看俞家的意思,还是很愿意认回女儿的,兹要我不计较,欺君罪名就摘脱了,要是再给她指门婚,那更好也没有了。”
懋兰的意愿呢?二哥哥等到如今,难道还没有法子周全这些名分上的文章吗?懋兰一度的坚持,仪贞如今才隐隐明白:为着自由。
而后又想起燕十二说过的,做个人。
她从前曾设想过的自在,是皇帝拨乱反正后,她跟着沾光,抱起太平缸痛饮也能垂范天下,那便堪称洒脱随性、恣意而活。
抑或,都不尽然。凡人必有欲,交织成网,挥舞着去追逐所求,自己也困在网里。
“顺其自然吧。”她无意把皇帝也拉进自己错综复杂的心网里裹缠,打算自先理个头绪再说。
其实头绪就在那里,她捏住了,踟躇再三,终于抬头问出口:“用了这么久的功,为何还不见成果呀?”
皇帝答不上来。他给自己诊过脉,号仪贞的更是信手拈来,倒不是不相信高院使——其实就是觉得太医署也不可全信——两个人都没什么不足。
只好归咎于缘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