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呢?”
哎呦呦,这位主儿倒是最好伺候的了。小厨房日日挖空心思想着新菜式,就怕主子进得少了,是他们的过失。仪贞不论吃得了几口,总是把这点殷勤看在眼里的,膳后必要夸赞两句。
“有一样新的清风饭,是仿着古法儿做的。将水晶饭、龙睛粉、龙脑粉、牛酪浆调在一起,金提缸装着湃在冰中,凉透了再取出来呈上。大师傅怕娘娘吃不惯,另做了一样鸡丝冷淘。别的便是五生盘、醉虾、蓑衣黄瓜、清炒茭白。”
仪贞咂摸了下:“清风饭听着不错,毕竟是个新鲜嘛。”让人就着那金提缸送到含象殿去,余下几样亦拿食盒装了,连着新制的缠丝玛瑙碗一道:“我给陛下献孝心去啦!”
侍膳太监果不其然又在含象殿外头干耗着,见了仪贞,就跟见了天爷菩萨一般,忙不迭要上来行礼问安,谁知被孙锦舟这狗东西抢了先,颠颠儿地堆出一脸子笑,不要命地往外撒:“娘娘这一路来辛苦啦!这天儿是怪热的,奴才这就替娘娘通传去,劳您在这边阴凉处略站站,里头冰山堆得高呢,也省得乍然进去,一冷一热的要伤身子。”
仪贞点了点头,待他进了殿里,方又问侍膳太监:“公公来了多会儿了?”
那太监满腹的不忿,只不好在她跟前明着发牢骚,委婉道:“回娘娘,约摸总有一顿饭的时辰了。今儿御膳房额外留了心,您且不必担心菜色搁不住,无论陛下什么时候得了空,奴才都不会误了伺候。”
这一通话可真是大有文章。眼看着孙锦舟又出来了,仪贞不再深问,由他小意引着,迈入殿中。
“陛下,猗兰殿小厨房做了新鲜吃食,我想着这时令容易食欲不振,特意带来请陛下尝尝。”仪贞蹲了蹲礼,说完抬起头来,就见皇帝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他怎么…分明是他咬了自个儿,这副神色,倒像是自己对他如何轻薄无礼了似的。仪贞暗想,要不是为着正经事,她才不要到他跟前晃悠。
她这般不间不界的样子,落在皇帝眼里,越发坐实了自己的谋算:瞧,都不需要自己发难,但凡她耳闻到一二谢家的动静,“不计前嫌”就跑他这儿来了。
屋子里确如孙锦舟所说,红木冰箱里大块儿的冰垒得像假山,偶有水珠沁下来,就愈加傲骨嶙峋了。
仪贞偷偷出了会儿神,待得孙秉笔布好膳退出去,一张口便开始弹劾:“孙锦舟这个人,想不到竟是个负恩昧良的,陛下平日里可不要轻信了他!”
皇帝浣过手,又整一整挽起的袖子,确保之前塞进去的帕子不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