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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 容溶月 73335 字 1个月前

学聪明了,这番要留着我的把柄,待日后寻个好时机清算。”  龙可羡得意地朝他飞了个眼神:“你这般好,这个时机找不到也没有关系,等到我们都老了,就带进棺材里。”

“你不要这样想,”阿勒眼神很定,“我要活得比你长,确保你一生都过得快活。”

***

夹道的长灯亮了整一刻钟,万家管事真是稳得住,见帘子掀了,便撑着伞迎上来。

后边跟了一串人,抱手炉的抱手炉,递帕子的递帕子,恭恭敬敬半点不乱,龙可羡搭着阿勒的手跳下去,就在门下看到了万壑松。

风细细吹,把雨气化成湿漉漉的冷雾,要钻进衣领里蚀肤凿骨,人在外边站上片刻就要冻僵了。

万壑松似是畏寒,罩着大氅站在那儿,长身玉立的,像枚套在绒袋里的冷玉。

他含笑站在阶上:“二位里边请。”

龙可羡和他擦身时,鼻尖微微一动,那是很浅淡的药味儿,她不禁侧过脸去,万壑松面上却看不出端倪。  万壑松察觉到目光:“少君?”

龙可羡说:“你生病了。”

这几个字倒是把阿勒的注意力抓了过来,他没什么表情,掩在袖摆下的手抓住了龙可羡的,在她看过来前开口:“六爷身子骨弱,少操劳,方能长命百岁。”

万壑松借着转身,不着痕迹地落了眼那交叠的袖摆,轻声细语打回去:“那便要请哥舒公子手下留情了。”

“好说,”阿勒笑,“我这人最好相与,谁顺着我的意,我便与谁为善。”

万壑松拢着袖:“哥舒公子还是孩子脾气,喜欢被人哄着么。”

“是啊,”阿勒眉梢一挑,就露出些轻佻,“哄不高兴不作数。”

风疾了些,打在伞面上沙沙响,两人的目光在这湿雾中相撞,一个势在必得,一个从容不迫,仅仅过了瞬息,便不约而同地转开了眼。

穿过园子进了屋,香风暖意扑面而来。

今日天寒,时辰还没到呢,没想到人都来齐了,已经在里边用过了两盏茶。

万壑松是主家,站在中间互相引见。

龙可羡扫了两眼,面容清癯的是齐阁老,弥勒佛似的是李掌柜,这两位都是在宫里见过的,只是彼时她身披银甲,身形面容都瞧不出来,这会儿在灯影澄澄里一打照面,他们有片刻讶异,眼风互相交递,便快速地掠过去了。

对这些老狐狸而言,北境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那没有多大区别,该结交时春风拂面,该翻脸时也毫不留情。

茶水撤下去,换了热食酒水上来。

宴是鸿门宴。

按照阿勒的性子,不说搅风弄雨,也至少要占稳上风,但今夜他格外收敛,仿佛藏起了尖利的爪牙,挂上一张谦逊和善的面具,政事军务丝毫不谈,只讲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譬如谁家的酒更醇,谁的曲儿谱得好。

齐阁老和李掌柜都没跟他打过交道,面上不显半分,心里边都在骂娘,简直怀疑这小子是要憋什么大招。

酒过三巡,场子热了,大伙儿半是借酒兴,半是真试探,开始掏了点儿真话。

李掌柜假借航道之名,明里暗里说阿勒这些年把海上搅得腥风血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拔高了各国之间往来的危险性。

阿勒笑笑,只道:“若不是海上难走,哪里显得出诸位的本事来。”

四两拨千斤地给推回去了。

李掌柜本家做粮食生意,他有个孪生兄长,时任户部侍郎,主司屯垦、征粮和召纳,老爹也曾任两朝阁臣,不过他自己却不入仕,和兄长一个在野,一个在朝,把住了祈国粮仓,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海上越乱,粮食越贵,李家越高兴嘛。

李掌柜精明得很,顺着这话提出南域粮税太高,活生生要扒下粮船三层皮似的,阿勒面不改色,当场让了两成利。

不仅如此。齐阁老是带着两项海务来谈的,原本已经做好了唇枪舌战的打算,没想到话风刚抛出去,阿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