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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 容溶月 83518 字 1个月前

出半个心眼儿的小崽。”

大夫搁下笔,吹了吹纸面:“好好,她就是拿纸糊的小老虎。”

随军大夫高庭出身阿悍尔,是赤睦大汗嫡亲长兄,本该承袭王帐的年龄,他在游山玩水济世行医,去年被阿勒以乌溟海多杂症怪病为由哄出阿悍尔,直接在黑蛟军中挂了职,乌溟海是好,但他总有股被这侄子阴了一把的错觉。

屏风里,阿勒伸指,轻轻撩起帐幔,唯恐吵着龙可羡,谁料昏光刚刚擦着帐边滑进去,就对上了双乌溜溜的眼珠子。

“……”阿勒哑声,“她怎么……”

高庭撩起眼皮:“昏了?是该昏了,方才敷上药。”

阿勒挂起半边帐幔,把话讲完:“怎么还醒着。”

龙可羡眨眨眼睛,她浑身上下都裹成了个粽子,左脚悬起,用布条挂在半空,露出来的脑门鼓起个包,脸颊还有几道擦痕。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龙可羡很慢很慢地问了句:“我的……手还在吗?”

敷了药,那无时不在的痛感被抹去了,连同知觉削弱,她此刻看着清醒,实际上晕晕乎乎,眼前叠的都是重影。

阿勒说:“还在。”

龙可羡停顿片刻,又问:“脚也还在吗?”

阿勒放下帐幔:“都在,我也在。”

“当真吗?没有悄悄割掉手脚,骗我吗?”

“……叫你看些话本,字都认不全。”

龙可羡眼皮子发沉,她在船上睡过一会儿,如今是撑着精神,贪婪地盯住阿勒,不肯让自己的目光有丝毫偏移,忽而说:“我不信,你给摸摸。”

阿勒望着这颗圆乎乎的茧,实在无从下手,只得刮了刮她鼻头。

龙可羡皱眉,把眼睛直往自己身上瞟:“不是这样的,要多一点。”

阿勒捏捏她手指头,又捏捏脚趾头,别的地儿没敢碰:“都在,齐全着呢。”

这般糊弄人!龙可羡抿住唇,把眼珠子慢吞吞挪到右边,不看他了。

“……”阿勒翻身上床,挨着她不能动弹的半侧身子,“行不行了。”

龙可羡猫儿似的哼哼,拿脑袋蹭蹭他:“你快点抱我。”

“别动了!”阿勒低斥,伸出右臂,从她头顶绕过去,半环住人,“最多这般,我当真怕给你碰碎了。”

药劲儿催上来,不过讲了两句话,龙可羡鬓边就隐约渗出点汗,她记起件重要的事,说:“郁青流好多血……”

阿勒闭了闭眼:“别提旁人。”

龙可羡急了,想要起身,吊起的那只脚都晃了晃:“我要郁青。”

“龙可羡!”阿勒当即按住她,“再动我就把他吊在梁上给你看,你要他,你要他做什么?一个断臂之人,不能再留你身边,顶多让他留在船上担个闲职。”

“他断掉手臂,我要保护他的……”龙可羡泫然欲泣,猫儿似的哼,“我不动,我乖的,你把他给我……”

浑身伤的时候没见她露出这种神情,为了一枚废棋,倒是又卖乖又着急,阿勒几乎要冷笑出声:“等你好了再说。”

龙可羡警惕地瞄他:“你说再说,就是没有的事。”

“……”阿勒忍了再忍,“留,但要看他本事,我身边不留废物。”

龙可羡放心下来,脑袋就昏沉,但还想撑起精神,得意洋洋地把这几日事迹复盘一遍,越说声音越低:“很厉害的,饿肚子……很会欺负人……打回去,躲起来……”

不过片刻,就嗅着阿勒的味道睡了过去。

阿勒听着,看她缓缓闭上眼,手指头虚停在她完好的那边面颊上,轻轻按一按,看到那软乎乎的颊肉下陷又弹起,仿佛带着回弹的力道,让他生起点失而复得的真切感。

这具身子不知疲倦地连轴转了四日,但魂儿还停滞在四日之前。

他松开手,摊平身子,幸好,都回来了。

金光刺破云层,从穹顶俯冲而下,强势地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