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成团云雾,湿漉漉地,把她从里到外的浸透了。
“嗯?”阿勒觉察到不对,想把她掰过来。
可龙可羡不肯,她猛摇头,揪着薄毯往前躲。
“看我,龙可羡。”阿勒撑起点身,握着她下巴,看到她额上汗涔涔的,连面颊都发红,发丝濡湿,乌黑蜿蜒地贴在颈下。
她不给看,把脸埋进薄毯里,连喘气都藏起来,她前所未有地感到慌乱,那种来自身体深层次的未知,让她慌乱里带着羞耻,一动都不敢再动弹,生怕那潮湿泛滥开来,将她团团淹没。
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她说不清楚。
阿勒拉开点距离,垂眸看着龙可羡弯起的脊背,这是他独有的视角。
害羞、愉悦、恼怒、霸道、生涩,这都是龙可羡。
谁能想象堂堂北境王,看中一个人,就要莽撞而霸道地对他好,会送金珠送矿脉,也会因为一道呵气,腰肢就软得堪怜。
足足两刻钟,龙可羡才从混乱中抬起头来,眼尾湿漉漉的,阿勒早已下了榻,她揉了两下眼,也想跟着爬下去。
就在她以为阿勒改头换面,不再追着人孟浪时,阿勒抛着她的小衣说:“先沐浴吧。”
站了会儿,用唇形示意。
一起吗?
第27章 潮水
夜深。
嘈切的阵雨落过, 王宫遍地都是零落的叶片,宫人无声快速地捡着叶片,连扫帚也不敢用, 唯恐惊扰了殿中的骊王。
新王有勤政的名声, 挑灯议事到天明是常有的事, 有人讲, 是其王位来路不正的原因。
王都的夏日炎热,雨才停没多久, 暑气就迫不及待从地下反扑上来。宫人蹲身捡着叶片,一片片丢进提篮,忽听得足轧叶声,缓慢,轻柔。
宫人抬头, 看到蒙蒙幽淡的宫门外,站着个女子, 穿着月白宫装, 花纹压得极其素淡, 没有繁琐累叠的钗环饰物,走路无声。
若是没有后边提灯的女侍, 简直雨后水洼里爬出来的一般。
“宁,宁妃娘娘。”
她停了停, 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宫人说错了话,骇得手脚颤着伏倒在地,听左旁其余宫人们恭敬地喊。
“贵妃娘娘万福。”
整整齐齐的请安,盖过了宫人的啜泣声。
这是两朝宫妃。
荀王从臣子手中夺走了发妻, 臣子郁郁而终,两年后, 弟弟骊王逼宫,同样从他手里夺走了爱妃,接着抬位晋封,升为贵妃。
骊王即位之后,后宫三千佳丽,却独取这一瓢饮。
坊间最爱把王庭密辛当作茶余饭后的嚼头,贵妃娘娘担了祸国殃民的名声,却没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乍一看,甚至有些孱弱,束着一把细腰,风过,发丝裙摆簌簌往左飘起,让人忧心她会被当腰折断,但她徐徐走在昏蒙的光线里,虽慢,却很稳当。
上阶时,那皮肉贴着薄裙,又轻又柔地摆动,细腰之下是丰腴的臀,走动起来不经意间就漏出了精心滋养的媚色。
宫门沉闷地合上,把低语声隔在了里头。
“才下过雨,地皆湿滑,怎么辇也不叫就来了。”骊王端坐在桌案后,尽管劳于案牍,腰背仍然挺得笔直,不肯在人前露出疲色。
“给陛下熬了汤,宁神平气的。”宁贵妃轻言细语,从食盒里端出一只小盅,用素色薄胎碗盛出来,细致地撇掉了汤面上的油花。
宁贵妃做这些事时,骊王的眼神始终跟着她,食盒是她一路提过来的,不曾假于人手,掌心里被勒出了淡红的痕。
骊王叹一口气,拉过宁贵妃的手:“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去做。”
宁贵妃徐徐抽出来,安抚似的拍了把骊王手背,柔声道:“为陛下分忧便没有小事,都是臣妾该当做的。”
“这两年让你侍奉长兄,是委屈了你。”骊王把她拉到腿上,揉着细细的指骨。
“臣妾心知陛下心有鸿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