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四年前,我的亲师妹,就是被这群丧尽天良的魔头所杀。”
陈澍一怔,好似察觉到了何誉不曾道出的那些情绪,往他手中递葫芦的动作也是一顿,又收回自己的怀中,手指胡乱敲了敲,颇有些无所适从的味道。
“怎么会呢?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何大哥不在一旁么?”她歪着头问,就差直问“你难道没有去救你师妹么?”了,好在她顶着那何誉无奈的神情,终于也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妥,说到最后一句时,张了张口,还是咽下去了。
然而,她就算不说,何誉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他有些自嘲地一笑。
“我就在一旁,就在昉城,看着她被那群混蛋所抓,然后……”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而道,“若不是我在,以她的身手,其实是足够逃走的。上一次论剑大会,就是有她在,我派才能挺过前两次比试,论天赋,论努力,甚至论这样紧急状况下的应对,她都比我更像个师长——”
“哦,这样。”陈澍说,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
这种真切的死亡对她来说并不遥远,不说天虞山,就是前些日子的大水,数百人死于这场灾难之中,单论数量,单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比这一人的死要悲惨许多。
但那时她不过是有些感触,究其根本,在山野中自由惯了,秋叶枯落,鸟鱼凋亡,都不过是顺应苍天,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因而哪怕是人的死亡,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些可见却难以触碰的伤感。
可是何誉便不一样了。何誉是她下山相识的第二个……“好人”。
如若说幼兽会将第一眼看见的东西,无论是人、是兽,都当作是母亲,那么何誉这个第二,对于陈澍而言,也是相当不同意义。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她下山入世的这一段时间,就仿佛是那些牙牙学语的幼兽一样,从这里学习一些,从那里又模仿一点。
因此,何誉的这份悲伤,才真正头一次因为这样沉默而温和的视线却教陈澍而无措起来。
她不仅不知道怎样安慰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到同样的悲伤,因此才格外地显得笨拙,只说了这几个字,手指便无助地再度抠起那葫芦来。
二人默了片刻,是何誉先说了下去。
“……因为我派不常出山门,那一次,也是门派里与相熟的客商说好,要帮忙做些机关木工,又是赶得急,时间紧张,若是走最近的道,就需得路过昉城。”
他说得慢,但是一直这么有些絮絮地说了下去,就像这些话已经在他的心中憋了许久。
“离开门派的时候还是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