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似躲在他身后一样,听了半晌,也鼓起勇气低声附和道:“……就是。”
那出言不逊的人冷哼一声,还要再嘲讽两句,但两眼一扫,见了陈澍身后那高个子剑客,脸色旋即大变,只嘴硬了一句:“我不与你们这等呆子论长短!”便扭头溜到席末去了。
“他怎么走了?”陈澍奇道,又惊疑又得瑟,回头同何誉笑道,“是不是我骂他的话太脏了,给他吓走了?”
何誉却是面露窘迫,一副想拦又拦不住的样子,先是瞅了眼那高个子剑客的颜色,才息事宁人道:“是是是,那人说话太过分,走了就走了,也没甚好与他计较的,不如专心看场上比试。”
正说着,台上李畴与莫咏战至激烈,只见那李畴早已缓了过来,纵然吐过好几口血,那袍上星星点点的血点都已暗了下来,可仍旧提剑再与莫咏相斗,并且愈斗愈勇,原先因伤痛而迟缓的动作在这一来一回的招式中逐渐加快,于是那卷了刃的剑竟也能带出剑锋,眨眼间留下好几道残影。
莫咏本就比不得李畴功力深厚,不过靠那一击侥幸赚得半分优势,如今李畴稳住了阵脚,再来掣剑杀他,加上这剑法本就克制拳脚,他又如何抵挡得来?只得勉力抵挡,却仍是气势渐弱,在李畴的又一声怒喝声中败下阵来,被一剑刺入肩骨,疼得几欲跪下,挣扎半晌,含恨开口。
“我……认输。”
台下官差适时开口:
“第三轮第一场!比试为天字台,洪字台,逍遥宫,碧阳谷。胜者,碧阳谷李畴!”
倏尔,这李畴两个字还未落下,便听见场下大鼓被猛地敲响,紧接着那些嘈杂喜庆的锣啊笙啊也尽都响了起来,一时间乐声不断,隆重之中透着几丝滑稽。然李畴大抵并不觉得滑稽,相反,他瞧起来满意极了,连脾气都不发了,在这欢呼声中抽剑一甩,把剑尖沾上的莫咏之血就这么径直甩到台上,笑了一声,又纵身跃下论剑台。
引得好几个席间观客兴奋得嘶声尖叫,甚至有人把手里的簪花往他身上掷去。
一时间,场内混乱不已,喊叫声此起彼伏,过了半晌,终于冒出来一声钟鸣。钟声浑厚,从这论剑台中央荡开,震得好些人止住了欢呼,随后,那官差便轻车熟路地又抽出几张签纸,高声唱道:
“论剑大会,第三轮,第二场!南台二人,天字台朱绍,琴心崖悬琴!北台……”
这半句话一出,参赛者这席中便有被点到名的人开始台前走,陈澍瞧着其中一个中年女子背着把长枪从众人中走出来,然后便是她面前站着的这个高个青年,也抬脚往那边走去。
“原来你叫朱绍?”陈澍好奇问道。
“……不是。”那人止住了脚步,怅然看了她一眼,迟疑道,“我叫……悬琴。”
“哦!”陈澍应了,末了,想起什么,又友善道,“我也是剑修,我是天虞山陈澍!”
“……我知道。”
悬琴这声音轻柔,陈澍听了一耳朵,不曾听仔细,也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我瞧你悟性不低,剑法学得应当也挺不错的,对这些破绽百出的人物,肯定能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