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你还不敢承认吗?”
另一兵卒接过话茬,又扫视一圈大魏官军:“朝廷年年克扣北地三州费用,我们家家户户都要饿肚子,若非王爷坚持自掏腰包救济百姓,带着我们加种粮食,发展商贸,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一番话点燃了身后所有人的怨气和怒火,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魏都偏心厚待南部,凡事都紧着他们,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
“两江富庶繁华之极,我们青州却苦寒断粮,这叫不曾亏待?!”
众人声中恨恨,如要把所有真相全都公诸于众,告诉对面的将士“你们效忠的主子才是真正卑劣不堪的人。”
一直跟在朱缨身边的红缨军看不下去,忙辩解:“朝廷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是陈则义把你们蒙蔽了!”
“放他娘的狗屁!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岂容你羞辱?!”
“瞎说!”
“是你们瞎说!”
于是魏军这边的情绪也被带歪,急于护主开始与他们理论,两边各执一词越说越激动,最后不管不顾地满口脏字斥骂,就差没有推搡打起来了。
战场之上气氛肃杀,一不留神便要见血丢命,这种打到一半吵起来的状况,还真是荒谬。
满眼乱局,朱缨胸前起伏,忍着一腔无处发泄的情绪,狠狠把战旗重新插回冻雪泥土中。
地方各州每年都会向朝廷呈上述职文书,只看报回的情况,北地三州明明一切安好,偶尔派去巡察的朝廷官员也没有发现异常。现在北地将士却说他们连年忍饥挨饿,全靠东北王府救济。
其实他们那番话,但凡是个懂得一些政事的人都能听出问题。据大魏规制,地方财政粮务自主性颇强,当地生产的粮食和财富皆自给自足,只将富余部分运交魏都。如蜀州去岁艰难逢灾,年关时就没有上交余财余粮,反而受到了朝廷下拨的钱粮支持。
规矩在这里摆着,岂有“朝廷克扣费用”这一说?
除非有人在中间作梗,蓄意挑起百姓对朝廷的不满。
“稻香草长,可保三州晏然。”
亲眼看过的文字犹历历在目。北地向来以米粮富裕为名,每年上交给朝廷的量都是最多的,还经常主动上书出钱出粮要赈济其他困难州县。
以其实力,养活三州百姓安居乐业本该绰绰有余。
天高皇帝远,真皇帝不在,陈则义便成了北地的土皇帝。多年以来克扣钱粮中饱私囊,一面故意谎报州情苛待当地百姓,将所有功德都安在自己身上,一面将黑锅推给朝廷背,污蔑她偏心南地薄待北地,目的是为了激化地域矛盾,好让当地军民与朝廷更加离心,从而忠诚拥戴于他。
有多拥戴?
前有渐台,后有朝廷探子,潜入北地来去一番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甚至正常到令他们没有一点怀疑,这便足以说明问题了。
夺回城池土地只须凭借武力,想要收回失去的民心却不是件易事。
朱缨握紧长枪,这一战必须赢,还要防止死灰复燃,将陈则义做过的事大白于世。
两方将士闹得不可开交,一片喧闹鼓噪中,几十发带火的流箭忽而从远处从天而降,不知用了何等强劲的火药,刺进荒草雪泞中犹未熄灭,反将那点冰雪水渍迅速烤干。
几点单簇的火花齐心协力连成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