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纱帐内的人,又悄悄走到另一边屏风后去换。
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女使端水进来之前,她先走了出去,就在院外的凉亭中洗漱。
就算女使知道世子在这个院子,林初微也不想晨起时,女使环绕的情况下,在徒弟的床前洗漱打理。
那是夫妻才会有的场面。
小徒弟正巧也是这时候到的。
林初微急急走上去,挡住小徒弟要往里走的步子,把人拉到正堂去说话去了。
阿霁还睡在她床上,林初微实在不敢让小徒弟知道,不然要解释起来更麻烦。
项箐葵问:“师兄还没醒,伤得那么重吗,究竟是怎么伤的啊?”
“这……我也不知,回府就这样了。”林初微将难题丢了出去。
“师兄的随从没说?”
“没说,大概是说不得吧。”
这时近水从院外进来,手中还提了一个食盒,散着药味。
项箐葵见了,疑惑道:“师兄不是在……”
林初微打断她:“这是我祛风寒的药,拿到屋里去,我回房再喝。”
近水心明眼亮,点了点头,还感慨了一句:“世子还未见好,女师父又染了风寒,大夫人更不在府中,这国公府真是找不到主事的人了。”
说罢提着食盒进屋去了。
“谁说不是呢,小葵花,今日国公府终究不宜待客,你先回去吧,明日早些来看你师兄。”说罢拉着项箐葵就往外走。
项箐葵一头雾水,被师父领出了院子。
等打发了小徒弟回来,回到屋中,陆今安已喝完药。
见师父进屋,他问道:“师妹来了?”
“嗯。”
“怎么没有进来?”
还问!林初微斜看了他一眼,大徒弟穿着白色单衣,靠着迎枕上,一副要在这儿静心养病的样子,自在得很。
这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屋子了?
“你不该在这儿养病,待会儿让人送你回青舍去吧。”
“徒儿现下怕是不宜……”
“大夫说很宜,马上挪,你躺在这儿,为师到何处睡去?”她说什么也不留他。
近水心道可以睡一张榻上,反正主子求之不得。
但他不敢开口,只能站在角落,教谁也注意不到。
陆今安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那师父记得每日去看我。”
“自然。”
一大早提心吊胆的,终于把大小徒弟都送走了,林初微倒在胡床上,呆呆望着房梁。
本想昏昏然地过了一天,心中烦闷难以静下,索性抓起隙光剑,直把几十式剑招走过一遍。
恰似平地起寒风,原先积雪的庭院被席卷得光秃秃的。
好像找到了发泄的法子,林初微从日中一直练到日暮,直到胳膊都举不动了,才肯罢休。
晚上的时候近水又过来,院子已经不能看了。
好像处处都写着一个字:烦!
近水真担心自己要说的话,会落得和近山一样的下场,但主子的话他不得不传,“女师父要过青舍,和世子一道用晚饭吗?”
实则是劝她去探病。
林初微拒绝得干脆:“晚上不看。”
见女师父一意避嫌到底,近水也不敢劝告,回青舍回话去了。
陆今安听了未有半点失望,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另提了别事:“荒寺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近山说道:“今日悄悄派人去看了,井里的土被起过,里头的尸首已经换了,可要去处置掉。”
“不必,井中尸首可有来处?”
“是三皇子府上派去给晋国公主送贺礼的一众奴仆,特意去了服制,只留了一点线索。”
“三皇子倒是敢想敢做,都留着吧。”
近水十分担忧:“主子,这件事风险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