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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闯入的却是陆今安的脸。

他神色疏淡,挑眉望着她。

林初微一惊,木愣愣地站在原地,那毽子直直地往下坠落,陆今安眼疾手快顺势一捞,小东西被他稳稳擒在掌中。

月梅和清心大惊失色,旋即跪倒在地。

林初微忙福身,“夫、夫君回来了。”

她方才跑动久了,身上已起了层薄汗,小巧的鼻尖冒起点点水珠,发髻也随之松散了些,额前落了几缕碎发,瞧着更显娇俏。

陆今安信手一掷,那毽子落在两个小丫鬟面前,他转身走上石阶,摆袍子进了屋。

紫芜目中无人地紧跟着陆今安,并没有给林初微好脸。

她忙提裙跟上,二人在圆桌旁对坐着,一时无话。

紫芜上前奉茶,陆今安慢慢饮了几口,这才道:“我那日在林家所言,也不仅仅在说林雪凝。”

他转眸瞧了她一眼,林初微脸上挂不住,霎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她实在心乱,为何总是在她偷闲惫懒之际被陆今安撞见?

这段时日以来她明明认真勤勉,不仅将新置的书籍通读一遍,更学着陆今安的习惯在书页上做笔注,虽很浅显,但也是她真实所想所悟。

林初微想解释,她并不是那种只求做足表面文章,实则不过应付了事的人。

可她没来得及开口,陆今安已转话问:“你明日去药铺么?”

林初微一怔,下意识摇了摇头。

陆今安淡声道:“明日是兵部沈尚书大公子的纳亲宴。”

林初微不解地看向陆今安,他却如若未察,“沈蕴礼是我在虎射营的同袍,如今我与他又同在羽卫当职,他的纳亲宴我该到场。”他顿了顿,“于礼,你应与我同去道贺,既然你得空,那就这样说好了。”

林初微意外地张了张嘴,半晌无话,旋即嘴角下意识地弯起一道弧度,很快又抿起,不让人察觉她过分的喜悦。

陆今安对她的姿态好似又变回了之前,已温和耐心许多,林初微喜过生疑,不免又悄悄地看向陆今安。

他与她心平气和地说着正事,甚至愿意将她领到他的好友手足面前,让大家都知晓她是他的妻子。

这是好兆头!

可林初微不明白他忽然转换态度的原因,原先那件误会……他已查过了么?

陆今安忽然没了话,他自林自喝了会儿茶,直到紫芜再次上前满杯,他伸手一挡,“你先退下。”

林初微和紫芜皆是错愕。

紫芜不敢多问,只得悄悄瞟了眼林初微,不得不顺从地诺声退出堂间。

林初微知晓陆今安有话要与她说,可她对陆今安的了解并不深,只瞧着他的表情,一时间揣测不出是好是坏。

她沉默地直视着陆今安,心中不免将能想到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直到陆今安格外认真地回看着她,淡声道:“那件事,我不追究了。”

林初微一时怔然,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今安语气平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这样罢。”

林初微张嘴欲辩——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追究,是因为相信她没做,还是认定了她心有歹微,怕事情闹大了被李玉真和陆震知晓?

她迟疑道:“可是夫君,我真的没有做过……”

陆今安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想再计较那熏香无非是想给彼此体面,是又如何?于外人看来,他们是正正当当的一对夫妻,自然会发生该发生的事情。

将此事大张旗鼓追查到底,就算再谨慎,总会有走漏风声的可能,届时外人又会如何看待他们二人?外头又会有多少刺耳的风言风语?只怕林初微是半点也没考虑过。

他对她本就无甚信任,只是见她进门之后一直温顺守礼,的确再没有作闹生事,这才逐渐缓和姿态。

若她要的是那天所谓的一句道歉,无关此事本身,只出于那日他失态动怒,他可以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