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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养的一条狗,后来又当了父皇的狗,便觉得自己比旁人能耐了一些。皇长孙是争气,可你即便养他一场,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养父罢了,但凡陆峥想要坐稳皇太孙位置,就不可能再去认你,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六皇子骂了半日,发现陆今安一直没有说话,心中不免泛起几分得意的涟漪:“陆大人这般沉默,一言不发,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心虚不成?”

“不过是想要省省力气罢了。”陆今安道,“毕竟还有公文要读给殿下听。”

“什么?”

陆今安取出卷宗,将其中列好的罪状一条条给六皇子读了下来。

他声音中有一种极致的淡漠之感,几乎不带一丝情绪,却像烙印一般印在了六皇子的心上。

一刻钟后,陆今安才宣读完毕,堪堪合上卷宗:“我已同翰林院李学士商议过了,这些都会修入日后史册。殿下也实在有幸,生前便知晓了自己身后之名。”

六皇子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像皇帝的那个,不光想要权力、帝位,还要千古名声。

“你疯了!”六皇子厉声道,“父皇一定不会允许!”

哪怕是当年犯下数条罪状的三哥,也不过用“结党营私,不敬君父”的名义,在史书上寥寥数笔代了过去。

“皇上自然是不许的,可下一任皇帝许不许,就不是六殿下说了算了。”

六皇子死死地盯住他:“你就这么恨我,即便死后都让我不得安宁?”

“是。”陆今安道,“殿下值得。”

不管是刺杀陆峥,还是觊觎初微,这样的结局,他都值得。

正好他今日有时间,便又给六皇子重念了一边,最后将誊写好的卷宗搁在桌案之上。

相信此时六皇子再听卷宗当中罗列的罪名,和方才相比,又会是不一样的心情。

“若是殿下有尚未听清之处,可以再自行翻看,我可向殿下保证,日后史书之上定一字不改。”

陆今安说罢,便留下卷宗,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皇帝刚刚起身便接到六皇子府上的消息,说是六皇子昨天夜里突然吐血不止,已不治而亡。

皇帝只当是他因听说陆峥要封太孙的消息,一时想不开,把自己给气死了,越发觉得这个儿子心胸实在过于狭隘,对其很失望,便也只是回复了简单三个字,知道了。

杨硕听得门房来报,太后突然驾临府上,也是吃了一惊。

而在太后明说自己意欲除掉皇帝的计划之后,心情便已不能用简单的“震惊”二字形容。

“当年六皇子雇人刺杀皇长孙最终落得什么下场,太后不会不知。那还只是动了皇长孙,误伤了四皇子,可太后您要做的,却是比这严重百倍千倍的弑君之事。”

“是你和六皇子没用,小小一个陆峥都对付不了,由不得哀家不出手。”太后道,“若是陆峥获封太孙,陆家掌权,杨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杨硕也知道,自从六皇子大败之后,杨家好日子到头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没了好日子不等于就要赌上身家性命,冒着抄家下狱的风险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而今日的太后一脸坚决,毫无退意,杨硕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转变心意,话音当中都是满满的无力:“好日子没了,那就过坏日子,总不能去过全家都断头的日子。

太后冷笑道:“你宁愿当这缩头乌龟,不想去过好日子,人家却未必能允许你再过安生过日子。先帝病故之前,我一直陪他御景园中小住,后来又去往园子中养病过一段时日,里面早先年培植的人手都在。”

“我又不跟老六似的,舍近求远,非要大张旗鼓搞什么刺杀,只不过是在饮食当中稍稍动点手脚罢了。我是他的养母,大周名正言顺的太后,就算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还能不顾母亲和舅家体面,对着我们喊打喊杀不成?”

见兄长依然是一脸不认同的神色,杨太后越发烦躁起来:“大哥,我记得当年你对付政敌之时,最是讲究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