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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
她像在说戏目里的人,却又像不是。
陈清玉似懂非懂,心里莫名有千军万马奔驰,又如星河流转涌动。
“一往而深,深在何处?”她说,“要我说,牡丹亭最深的不单是爱,而在一个争字。”
“因为深爱,所以敢去抗争不公与强行的命运;因为争了,才得到了圆满的爱。”
就像我冲破桎梏逆转那般炮灰的命运,才得以与你相爱此生,夜夜,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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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的时候,长公主在宫中设宴,邀请年轻的公子小姐们进宫赏雪景,说是要给沉闷的宫墙内添些活力。
贺贵妃和樨妃知道以后,更是上赶着来帮忙操办,一心想挑个好儿媳。
长公主宫外的湖心亭中,几位皇子坐在一起小聚。
但桌上除了温和优雅的陈清玉和没心没肺吃东西的陈宝闻,无一人敢出声;平日里最没头脑跋扈的三皇子,眼下正坐在陈清玉的对面,低着头,遮住心虚又不安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对依然慢慢悠悠品茶的陈清玉说:“七弟,为兄有事找你,可否……”
“正好。”陈清玉起身,“我也有事要找三哥。”
三皇子一个哆嗦,跟着他往适合单独谈话的地方走。
他可都听说了,陈清玉回来后就被父皇派去调查自己那些破烂事。虽然他一向行事荒唐,但这还是第一次父皇派人调查自己,还是太子。
他前阵子被贺贵妃勾结的那些党羽伤的不轻,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心烦意乱,更惹出一堆事来;又经常与太子争来争去,想必结怨已久,他查自己,不得狠狠参好几笔啊?!
“都说七弟光风霁月,为人正直。”他只好晓之以情,“你我好歹是手足同胞,想必七弟也不会对父皇添油加醋……”
“谁说我会添油加醋。”
陈清玉站定,回过头低眸看这位比自己矮出一截的兄长。
三皇子看着他坦荡的表情,心里怀疑:难道他真的没有趁机踩我一脚?
若是让他查陈清玉,白纸也给他涂成黑的!
陈清玉自知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你心里最清楚,我踩不踩你,你都毫无威胁。”
三皇子正要发火,就听见他继续说:“父皇拿你当什么,拿我又当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火一下子熄了。三皇子低头沉默起来,过了好久才说:“那你打算?”
“如实禀报就是。”陈清玉说,“譬如你那些私德不端、帏薄不修之事。
若说三哥您敢如传言般有不臣之心妄图谋反,那是子虚乌有。”
三皇子闻言放下心来,又疑惑道:“那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私德之过,看如何解读。”陈清玉说,“三哥狎妓纵情,往小了说,行事有亏,立身不正;往大了说,放纵胡闹,恐闯大祸,不宜再参与重大政务。”
“还未娶妻膝下已有庶子庶女,孤想,三哥就不要耽误哪家的小姐了。”
“你说贺二?”三皇子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你威胁我?”
陈清玉与他对视,淡淡道:“你真的以为娶她就能拉拢到贺家?”
“你怎知她之于贺家,未必不是你之于父皇?”
“孤只说一句,前阵子弹劾你的那些大臣,不是贺贵妃一人能结交到的。”陈清玉见三皇子冷静下来,背手离开,“贺家狼子野心,不论是放过贺小姐还是放过自己,三哥都该细思。我言尽于此。”
“我只是在想,我和陈宝闻都无生身母亲,为何他可得贵妃和贺家庇佑,可我却沦为现今这副模样?”
“同是世人口中的纨绔,我还比他通政务,为何贺家支持的不能是我?”
三皇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冲陈清玉的背影沉声说,声音无比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