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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带着萧南时依旧留在亭中。

不知为何,陈清玉也在角落看着她们,没有离开。

萧南时看向他的脸,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她低下头揪着裙摆,又抬眼看向母亲和自己。

“都说了在外端庄些,叫我母亲,叫娘也行呀。你倒好,一口一个娘亲娘亲,依恋得很呢。”

“我就喜欢叫娘亲。”小南时不仅要叫的亲昵,举止也亲密,一下子扑到萧夫人腿上抱住,毫无规矩,“娘亲,亲亲~”

“真拿你没办法。”萧夫人也疼爱她的紧,此刻更是一颗心都要化了,哪里还管什么鬼宫规,举起她抱入怀中猛亲好几口,软着嗓子说,“爱叫什么便叫吧,但有些规矩不能丢。

我们萧家书香世家有规训,你若实在不爱,就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私下里管你怎么闹……”

宫宴结束后,萧南时跟着陈清玉往太子府去。

这时她已经知道,这天是中秋。

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马不停蹄行驶着。车外的街道上满是行人,几乎都是一家子一起出行。

他们高高兴兴地笑着、闹着,穿梭在街坊市集之间;更远处是做成莲花模样的河灯,还有照亮夜空的天灯,灯火通明,照的孤身一人的他更显落寞。

萧南时趴在车窗上,泫然若泣:“别看他们了。你若是喜欢,也一起去玩玩。”

马车外适时传来下人的禀报:“殿下,陛下差人紧急传讯,明天晌午前一定要将这个文书完成。”

“知道了。”陈清玉说,“我今晚就做好,明天一早父皇就能批阅。”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其实殿下不必揽过此事,今日可是中秋……”

陈清玉没有回答,萧南时猜到他为何如此劳碌,心中酸涩。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的眼泪随之滚落。

“不是只有去讨好才能得到爱。”她说。

“为什么有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爱?”

这时,她忽然听见陈清玉突兀的自言自语。

她抬起头看他,几乎以为他在回答自己。

陈清玉只是用稚嫩而疑惑的声音独自呢喃。

“龟年一生下来,父皇就万分疼爱他,旁人不敢轻易碰一下;我摔了跤,父皇路过,第一反应是检查我有没有落泪,有没有软弱。”

“父皇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偷听到了,他说他想换太子。

其实我有点渴望。是不是不当太子,我就可以也被他宠一宠,看他多笑一笑?”

“贺娘娘每个季度都给龟年做很多新衣服,准许他玩自己喜欢的玩具,吃自己喜欢的点心。

我上次和龟年开玩笑,说要交换母妃就好了,他说不同意。其实我也就是玩笑话,没有旁的意思,没有对母妃不敬。”

“可他说,你的母妃太严格,太不疼你。”

陈清玉一句一句,声音很轻。

“龟年还小,我知道他是无心之言,可是……”

他忽然沉默良久,紧接着像是洗脑一般对自己郑重地说。

“母妃爱我,所以对我要求严格。”

“母妃爱我,所以才命人丢掉我的九连环,拆掉我爱去玩的秋千,不准我吃糖,吃街头的小吃,是为了我方方面面都好。”

“母妃爱我,我为她剥了虾,我做出好成绩,她便会对我笑。”

“母妃今天为我夹菜了,她希望我长高,我一定要多锻炼,多用功,不让他们为我失望。”

……

车外挤过人潮,透过马车的木窗,传来几声小孩儿大声叫娘叫爹爹的童音。

萧南时看见陈清玉望向窗外一盏最高最亮的天灯,听见他今夜最后一句嗫嚅。

“……母妃,我也想,叫您一声娘亲。”

*

接下来,萧南时看见那年京中瘟疫的事。那时,皇帝与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