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即将脱离的手臂。
可是,也是那一刻,他从这位传闻中完美的殿下脸上,分明看见了死志。
他挽救了那样多想要活下去的人的生命,却好像从未珍惜过自己。
云一接着说:“总是在帮别人的人,活得最可怜。一直救人就是自我毁灭——多看着点你家太子吧,别让他走到那个地步。”
云七心下一紧,忽然想到什么,笃信地说:“不会的。”
“殿下不会的。”
见云一丢来一个不大相信的眼神,云七低声说:“最近的殿下,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有多说,只是转而道:“对了,麻烦你找找关系,安排一个档次比较高、有密闭包厢但能让隔壁厢房看见内里情况的酒楼,三日之内。”
“真会使唤人。”云一翻了个白眼,耸耸肩,“也罢,看着你把乌什么玩意儿送过来让我好好玩的面子上,明日就给你消息。”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乌始挐那个厢房的方向,勾起嫣红的唇角。
“这西域王子如此重口的行径,不让天下人知道,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
“王子怎么了?”
贺椒茹刚回到府中,便听见两个嬷嬷在一起兴致勃勃的私语,其中一个还负责她的教养,便捏着帕子走过去问道。
“三小姐玉体尊贵,听不得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嬷嬷闻言立马转过头高声训着,给了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小姐还是少有些多余的好奇心为好,日后进了皇家,更是如此。”
贺椒茹抿唇,露出一个乖顺而有礼的笑容,缓缓说:“嬷嬷教训的是,椒茹这便回房温习这些天的功课,先告辞了。”
等到她走出数步,消失在嬷嬷满意的目光中,才对身后的侍女招招手:“你过来。”
“去打听一下,王子出了什么事。”她颇有些期待的说。
真希望不是什么好事,那个讨厌的王子,她早便烦透他了。
不过,萧南时一定比她更烦。
“萧南时……”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想到今天有惊无险的历程。
下午。
她又一次被贺夫人派去“巧遇”十皇子。如果说面对太子这种聪颖之人她颜面无光,那么面对陈宝闻,她便是毫无顾忌。
因为他实在是个笨蛋,是她见过最笨最笨的人。他是那么天真,居然真的把这么多次相遇都当做巧合,认为他们颇有缘分。
也不知道此等傻气,在龙潭虎穴的皇家是如何活下来的。
皇帝和贺贵妃一定很爱他,将他保护的很好。贺椒茹这样想。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玩蛐蛐、掷骰子的陈宝闻,婉拒了他的盛情邀请,一个人坐在旁边,却也不敢离开他,毕竟将军府的密探就在不远处盯着。
在偶然听见乌始挐那番报复的言论后,她急急忙忙地拉住十皇子,左思右想,嘱咐他偷偷去找太子禀报此事,让他出面解决。
陈宝闻还问:“可以是可以,我也想帮萧家那个小姐……但是和太子哥哥有什么关系?”
贺椒茹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地说:“太子心怀万民,又负责和西域的交涉,自是找他帮忙最合适。”
她那日瞧着,萧南时和陈清玉怎么看都是有些交情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定情,但她总认为,陈清玉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幸,她猜对了。太子府的人到了晚些时候来向他们报平安,顺便赠上一份谢礼。
陈宝闻当时还说:“这是你先发现的,礼物也给你好了?”说罢便把盒装的礼物双手举到她眼前。
她摇摇头,隐晦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监视的贺家人,拒绝道:“不了,我不合适。今日我帮萧小姐之事,你也别说出去,不对,这整件事的始末咱们半点都不能往外说。”
她心中大石落地,为“知音”萧南时的安全脱困松了口气,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被拒绝的陈宝闻骤然耷拉下去的脑袋和通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