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跟在长辈后面,心里泛起了无尽的酸楚。
蔡公胜的小厮看了看自家老爷的脸色,小心提醒道:“老爷,起风了。”
蔡公胜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看着那个三四岁的小儿因为将瓦罐里的水不小心倒在了别人家的田里而沮丧不已,旁边的大人也顾不上安慰他。
突然,天边响起一道惊雷,微风也变成了狂风,吹得云层翻涌,吹得禾苗沙沙作响,没过一会儿便有豆大的雨滴,陆陆续续往下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田里的百姓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呆呆地望着天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三四岁的小儿,只见他将自己的瓦罐顶在头顶,高兴地蹦着,跳着,欢呼着:“下雨啦,下雨啦!”
蔡公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了一眼要么击掌欢呼,要么跪下谢天谢地的百姓,转身道:“走吧,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早些年韩无疾称帝,驱逐了北方鞑虏,转头要攻打江州等地的时候,却没想到江州的众多世家比谁都乖觉,早早就捉了前朝伪帝一家过江投献,用旧主性命保全了自己,因此江州世家不似北方那样,被战火像犁田似的重新翻新过好几回。
征和帝如今想来应该也是十分后悔的,后悔当初就不该顾忌名声,就该一鼓作气,彻底清光那些个沉疴毒瘤,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户部只按照登记在册的田亩征收赋税,却不知道大部份田亩都在那些不用交税的人名下,只要有足够的钱粮入国库,又哪管这些钱粮出自哪里。
蔡公胜琢磨着,今年若是一直不下雨彻底绝了收,倒还给了那些人钻空子的理由。
老天爷不赏饭吃,朝廷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彻底免了赋税,这样他们也不用再去压榨百姓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朝廷财政吃紧。
现在好了,因为这场及时雨,粮食只是减产,却不至于绝收,因此便没了减免赋税的理由。
江州父母官大多要么胆小怕事,要么与当地世家同流合污,粮食减产,为了政绩,便不能少了朝廷赋税,多半还是会像往年一样,一群人团结一心,欺上瞒下地从百姓身上吸血!
蔡公胜翻身上了马车,脱掉身上外袍,想着魏询离开时的那翻肺腑之言,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明明是颇有前途的青年官员,却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先生,魏某汲汲营取十来年,如今却不愿再庸庸碌碌过下去,就算舍了这一身肝胆,也要为民请命一回,还望先生助我!”
蔡公胜只觉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你那肝胆还能长了一身不成,倒是比常人多一些,心眼也不少,竟然能算计到了他蔡某人头上来。
不过蔡公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