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教出了六首状元的人,如今这江州一带,又有谁不知道您的大名。”
顾清景闻言莫名挺直了腰背,面上隐隐带着几分骄傲。
随后魏县令又眼含几分落寞道:“江州天干之事,我早就写信问过恩师,可恩师却也只说自己爱莫能助,他老人家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向圣上递了致仕养老的奏折……”
余下的话也不必多说,蔡公胜心里有数,只讥讽道:“这人啊,一无所有时才敢孤注一掷,如今富贵权势在握,倒是越发地畏首畏尾了,他徐文弼也不过如此。”
蔡公胜颇为怜悯地看了魏询一眼,暗道:徐文弼是人老越老,私心越重,只可惜了这个心怀大义年轻县令,以后的仕途怕是没那么平顺了。
蔡公胜之双目能看清人心,甚是笃定道:“你心里怕是早就有了成算,这是想要拖老夫一起下水呢。”
魏县令并未反驳,只说了些不相干的话:“呵,世人都说江州等地水土丰茂,可又有谁知道,这传说之中的鱼米之乡,竟有超过大半的普通百姓在为三餐不继而发愁。”
蔡公胜想到锦衣玉食的江南世家,心中无奈,这确实是江州等地的现状。
世家官宦霸占了大部份良田,却又不用交税纳粮,朝廷压在江州等地的赋税压力,便分摊到了本就地少的普通百姓身上。
往年风调雨顺的时候,问题倒还不显,今年谷雨迟迟不至,最后稀稀疏疏的下了两次便收场,蔡公胜也曾特意去自己名下的田庄看过,今年的收成注定不会太好了。
最终是将百姓收刮干净凑齐朝廷赋税,还是给百姓留有余粮,自己考评得个下等,就看江州等地的百十来个县令的良心取舍了。
蔡公胜赶走了想要孤身斗虎的魏县令,然后又给小徒弟放了假,便动手前往嘉陵,打算去见一见故人。
顾清景不懂师父心里的算计,只天真道:“大哥说不定过两日就到家了,师父现在就要离开吗?到时候恐怕就又要许久见不着面了,大哥信里还惦记着师父您呢。”
正准备坑徒弟的蔡公胜,有些心虚道:“咳,没事,要不了三个月,你大哥就会更加惦记为师的。”
大湾镇前往茂荣县的官道两旁是连片的水田,长得稀稀疏疏禾苗在烈日下显得无精打采。
田头处的水车旁,挤满了等着汲水的百姓,但大多数人早已经等不急了,正挑着担子,一趟趟地从河边往田里担水,生怕晚了一时半会儿,便没了过冬的口粮。
蔡公胜站在官道边上,看着几个光腚,穿着粗布小褂子的孩子,大一些的抱着木盆,小一些的捧着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