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路坎坷,可我却想要奋力搏一搏……”
说到这里,刘云溪竟有些羡慕道:“我其实还挺羡慕顾菲儿的,我若是也有个解元兄长,就不会这般被动了。”
刘云溪大约并不想从顾清晏这里获得任何言语,或者形式上的赞同,自顾自感慨一番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清晏心里百感交集,可却不好评价什么。
这个世界的女子及笄便算作成年,成年人的选择,结果无论是好是坏,都得自己承受,不过,看刘云溪这态度,她大概已经做好了承受任何结果的准备,从这一点来说,她就已经胜过顾菲儿无数倍。
自家那位重生堂妹,当真是白瞎了重生名额。
拿不起,又放不下。
不甘心,又豁不出去。
除了自怨自艾,哭闹任性地试图逼迫家人妥协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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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临大运河,南起临安,北到盛京,八百多年前就开始建造,后又经过四个朝代的扩建延伸,在前朝中期的时候,终于完成了这条贯穿南北的水上交通要道。
从嘉陵府到盛京,可以走水陆两道。
走陆地官道的话,路途上耗费的时间,大约是水道的两倍,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缴纳过路费。
走水道却不一样,除了船资食宿费用之外,额外还要缴纳河堤维护费,就跟后世上高速交过路费一样,沿河设立了十七个收费点,不同的距离收费也不相同。
若是从嘉陵行到盛京的话,不管是皇亲贵胄,还是富绅豪商,每人大概要缴纳三两八钱银子。
当然,进士、举人、秀才是不用的,估计这便是“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最直接表现了。
飞鱼水师的兵士,也不知是不是铁打的,白日里不停航行也就算了,遇到天气和煦,河段平缓的时候,夜里竟然也在行船!
从嘉陵府出发才不过六日,竟然就到了广陵府地界。
在许多文人墨客的诗词里,广陵被描绘成了一个繁盛烟花地,但其实也不算夸张,前朝末年更是奢靡到了,“ 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 ”的地步。
畸形的繁荣在战乱动荡,士人南逃时被打破。
新朝建立后,征和帝对奢靡之风极其厌恶,经过二十来年的沉淀与整顿,这烟花之地也慢慢恢复成了本来的面目,变成了现在低调内敛,满腹经纶的样子。
顾清晏像个被见过世面的旅客,姿态闲散地趴在船头围栏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两岸的风景人情。
冯绶和凌绝顶在船舱里玩够了叶子牌,也结伴出来透气。
“伯昭这是在看什么呢?看得这般入神?”冯绶坐船坐得筋骨发软,脑壳发昏,打着哈欠问道。
顾清晏指了指对岸一处,问道:“看那几个孩子,一个个解了裤腰,这是要下河戏水么,此处水流湍急,大人也不管管?”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五六个总角小儿,正排成一排立在河堤上,解开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