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曾经去过渭山行宫,你把他那次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再给我讲一次,不必避讳细节。”
陈虎为人自大又喜炫耀,那个故事给身边所有人都讲过无数次,庆老六也早已听得耳朵起茧。
他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那故事讲了一遍。
洛溦已经听过故事的前半段,唯独错过了最后的部分。
故事里,陈虎也只是听到了一段对话——
“不可以哥哥……”
“没什么不可以。”
“你是要逼死我……”
“好啊,我们一起死。”
……
洛溦听完一遍,一时没转过弯来,遂又让庆老六重新再讲了一遍。
到了第二遍,心底那点隐隐的猜疑开始蔓散翻涌。
继而紧紧攫住了她的思绪,令得她一下子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
她抬起手,攥住胸前衣襟,不敢置信地闭上了眼。
那怎么可能?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陈旧模糊的画面断续闪过——
溅到脸上的碎砾,眉眼冷漠的男孩,满手的血……
庆老六被洛溦的反应惊到,”这故事我听过很多次,就是一武官在行宫迫了女子,娘子何以……“
洛溦撇下庆老六,下了马车。
若只是寻常武官,自然只是一则供人娱笑的鄙淫故事,可若里面的人换了身份,那便是……
那便是……
洛溦扶着车旁的树干,慢慢转过身后靠上去。
过得良久,脑子都始终一片空白。
夜幕渐临,雇来赶车的车夫有些待不住了,抖抖索索地来找洛溦:
“姑娘,天快黑了,这婆娑林……”
瞥了眼不远处酆都庙的庙顶,“不知姑娘还要小的等多久,再不回去,路上可能就要碰到宵禁了。”
洛溦抬头去看天色,恰见皇城方向的暮空中绽出几枚烟花,骤然明亮地划过天际。
承极宫里的万寿宴,开始了。
几匹快马的蹄声临近,景辰一身官袍,在酆都庙前勒缰驻马,视线游移间望见停在林边的马车,快步走了过来:
“绵绵!”
万寿节琐事繁多,洛溦的信送到他手中已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待他终于有机会脱身而出,赶来与她相见,宫中的寿宴都快开启了。
他走到洛溦跟前,抑住一路急驰的喘息,“抱歉,我来晚了。”
曲江夜那晚,眼睁睁见她饮下那杯玉薤,又眼睁睁看着沈逍将她抱下了宫舫,再有机会去寻她时,她却已被沈逍送出了长安。
洛溦看着景辰,目光在他眉眼间的疲惫中停留片刻,垂了眼,径直道:
“庆老六就在这辆马车里,你把人带走吧。”
她的信里,并没有提到庆老六之事,景辰闻言诧然扫了眼马车,又转向洛溦:”你怎么找到他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