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手。
“哥哥是笃定了我最后肯定会原谅你,是吗?”
她转过头,看着宋昀厚,“小时候我过生辰,你也做面给我,然后一边看我吃面,一边提醒我,今天也是我们母亲的忌日,若不是因为生我难产,她就不会死。”
宋昀厚面色微尬,“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洛溦道:“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可因为这些话,我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你。如果母亲没死,你不会在开蒙的时候失了照顾,以至于后来一直读不好书,如果母亲没死,父亲也不会续弦,让你那时日日担心被继母虐待,被万一生出来的弟弟分了家产。这些事如今回头看好像根本不重要,可从我懂事的那一天起,就被反反复复地刻进了我脑子里!”
“我想补偿你,哥哥,从小到大,我都想要补偿你!五年前你来长安,进了太学,纵我知道太史令厌我嫌我至极,但一想到靠着跟他的那桩婚约,能让我的哥哥有了重新读书的机会,我心里就是欢喜的。你不想读书,要在长安做生意,犯了事,我帮你瞒着家里,四处求人,四处借钱,从玄天宫骗出凭信,亲自去寺互狱带你出来。担心你被党争牵连,被用作胁迫的棋子,我跪求齐王,求他帮你,只愿你能安然无恙,事事顺遂……”
“但你呢?”
“你知道景辰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他是这世上唯一懂我这些心事、这些执念的人!”
“可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
洛溦说到最后,带着哭腔的嗓音几近嘶哑,满腹的委屈无从言表。
宋昀厚亦有些火起,尤其此刻还当着丽娘的面,做妹妹的句句揭他丑事,属实让他有些挂不住脸了:
“你舍不得景辰就舍不得景辰,提从前那些事做什么?是,小时候我是埋怨过你,但我说的有错吗?母亲本就是因为生你难产力竭,唯一救命的药又让给了你,我也只是陈述事实,又没非要你补偿我什么!”
洛溦死死咬住嘴唇。
母亲之死,一直是她梦魇时挥之不去的心魔,如果可以,她宁可当时死掉的是自己!
宋昀厚说的不错,事实就是事实,即使她穷尽一生、穷其所有,也改变不了那样的事实!
“那不是事实。”
略带暗哑的男子嗓音,从庭门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夜色中一道高挺的身影,头戴斗笠,缓缓踏近,停在洛溦身边。
“母亲死后,儿子学业随即一落千丈,可见这儿子从前读书全靠母亲照料督促,所以事实是母亲为了照顾这个儿子,殚精竭虑,以至于孕期心力过劳,才会难产。”
卫延不紧不慢地说道:“明明,就是这儿子害死了母亲。”
夜色中灯影昏暗,他鬼魅般地现身,语气泛着冷,莫名瘆人。
宋昀厚僵在原地,“你……你是谁?”
洛溦认出了卫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