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给宋昀厚倒了杯水,“是。”
宋昀厚接了水,坐下,斟酌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要不……你跟绵绵的事,还是算了吧!”
景辰沉默一瞬:
“是宋大人,让你来找我的吗?”
宋昀厚喝了口水,眼神有些闪躲。
半晌:“你也别怪我爹势利,他最近因为朝廷新党被打压的事,一直心慌意乱的,京城内外倒下的官员一个接一个,户部里面也一直在传,说秦尚书折子都拟好了,要拿我爹当替死鬼……“
他看向景辰,“你说,若真到了那种地步,你能帮得上我家什么?”
景辰抬起眼,目光澄澈殷肯。
“我说过,只求宋大人能给我一些时日,这次科考……”
他想过了,他还可以去求人,去求赏识他的邱侍郎、周御史……
“你不用再说了。”
宋昀厚打断景辰,想起当日遇袭逃难若非有他相助,自己早不知已死在了何地,心中亦是有些难堪。
“你要是真在乎绵绵,就为她想一想。她跟了你,有什么好处?”
“旁的不说,单说……你那个身世,若有一天被曝出来,南极小动物峮扒八伞另七泣捂散六整理你让绵绵怎么办?她跟了你,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一辈子都要背负污名!”
宋昀厚看了眼景辰渐转苍白的脸色,缓了些语气:
“你别怪我狠心,不讲情分,绵绵是我妹妹,我也想让她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但过日子是长久的事,柴米油盐的,绵绵年纪小不懂事,眼下就知道你侬我侬,将来真要长厢厮守了,你能保证,她肯定不会后悔?”
景辰没有说话,视线落在案上的书卷上。
那里放着洛溦做的小香袋,俏亮的色彩在白纸墨迹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是他挑灯夜读时最爱摩挲在指间的无尽慰藉。
他想起那晚她从身后抱住他,软软轻语。
让他的一颗心,都化成了水。
可也是那一晚……
她被带回了沈逍的身边。
再也,没有回来。
送走宋昀厚,景辰独自枯坐在书案前,直到夜幕渐临,四周光影隐入一片黑暗。
他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站起身,出了门。
穿过喧哗热闹的西市,经兴宁坊,再沿着龙首渠往东,一路过了石桥,驻足在祀宫的宫门外。
宫门的侍卫都认得他,招呼道:
“早上不是说过了吗,堪舆署烧了,景郎君暂时不用来应卯了!”
景辰揖礼,“我来是想求见一下玄天宫的宋姑娘,可否劳烦帮我传个话?”
“宋姑娘?”
侍卫们面面相觑,“宋姑娘是璇玑阁的人,听说每天晚上都跟太史令待在观星殿里,我们可不敢打扰。”
“对啊,而且这几天太史令也一直在璇玑阁,阁门都没出一次!我们哪儿有胆子随便去传话?”
“要不你明天白天再过来,也许能找到扶管事帮你传话……”
几人都不想惹事,推脱了一番。
他们也都是领公差的人,估摸着景辰大概是丢了差事,想来求个情面。宋姑娘是有名的人美心善,慈主的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