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己的身世。”
“我反正记得很清楚,我在入涧之前,跟我的家人一起,都被官军追捕过。”
她低头捋了下衣角,“那时我大概四五岁吧,记不清是为了什么,只记得我阿爹和阿弟,都是被官军斩杀,死在我面前的。也就是说,我家人是犯了事、为朝廷所不容的罪人,莫约,原本就是山匪之流。”
她顿了顿,朝洛溦抬起眼,略带尴尬地笑了下:
“宋姑娘你说,像我这样的身份,就算出了卧龙涧,又能怎么活?”
洛溦看着阿兰,恍然间想到景辰的身世,不觉也沉默了下来。
那样的身份,男人或许还能想办法另谋出路,女孩子的话……就真的难了。
换作自己,可能也想不出该怎么活。
阿兰见洛溦怔怔不语,自我鼓励地笑了笑:
“不过宋姑娘也不用为我担心,周大哥说了,总有一天,他会想办法让我们堂堂正正地走出去的!”
马车行了一整日,傍晚时分,抵达了一个叫昌野的小镇。
入镇前,周旌略等人换了装束,改扮成了商户模样。
周旌略甚至易了容,刮了胡子,还上到马车,让阿兰帮忙把他的眼圈涂黑了些。
阿兰边涂,边忍不住哧哧笑。
周旌略也有些挂不住脸:
“要不是最近盘查这么严,我也舍不得我那一把胡子!脸上其他地方动手脚都容易弄,就眼睛不好搞,又改不了形状颜色,哎,你再笑,我可就哭了啊!”
大乾的城关盘查本就严格,但凡进入城镇,所有通行人员皆要出示记录着身份信息的公验凭证。
一般拿不出来凭证的,要么是逃奴,要么就是流民浮浪户,都会直接被守门士兵带去府衙。
如今淮州兵变,东三州一带的城关盘查更是严之又严,唯恐漏掉一个乱党。
周旌略是当初在豫阳闹事的罪首,又露过脸,自是最为小心翼翼,不得不舍弃留了许久的胡须。
待画完眼圈,他整束衣装,问阿兰和洛溦:
“如何,我看上去可像是商团的管账先生?”
阿兰答不出来,“我都从没见过商团的管账先生,怎么判断像不像?商团,就是贩货的团队吗?”
“差不多吧。”
周旌略从怀里掏出几份文书:“我们现在扮的是洛阳茶商,外出做买卖,另外那辆马车里有五十袋上等名茶,要拿去跟兖州的客商交换茶具瓷器,然后经洛水,贩去洛阳。你们记住了啊。”
他把其中一份文书交给洛溦:
“你呢,现在是我们商团的当家娘子,姓赵,这上面写的籍贯年龄体貌,跟你都挺符合,待会儿稍微把脸涂黑点,衣服穿厚点。”
又拿了份给阿兰:“你呢,是赵娘子的婢女。”
洛溦接过文书展开,翻来覆去察看一番,见竟与真的公验凭证毫无区别,完全辨不出真假。
也不知这帮贼寇,是如何得来的。
阿兰认真接过自己的凭证,努力记忆角色要求,又再次确认道:
“我现在是婢女,照顾当家娘子,周大哥是管账先生,那……这个商团的大当家,就是我家娘子,对吗?”
周旌略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