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转过来。”
洛溦沉默了会儿,抓着马鞍和笼头,慢慢调转坐姿,打横坐在马背上,把脸朝向了卫延。
他比她高许多,即便是坐着,她的视线也只堪堪对着他的下颌。
洛溦垂低视线,尽量将脑袋埋低。
雨势渐弱,却难免迎风潇潇,飘落的雨水瞬间浸湿了女孩的颈背。
卫延低头,迟疑一瞬,抬手褪了身上的外袍,甩至身前,将她的身体包裹住。
原本已经靠得很近的两具身体,此时骤然被布料缠绕。洛溦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了扑,鼻尖和面颊沿着男子脖颈的曲线轻轻擦过。
卫延呼吸一滞,仓皇间,将手中缰绳挽进被咬破的伤口中,狠狠拽紧,抑下了那想让他立即推开她的冲动。
夜雨那么冷,两个人的身体却靠得那么近,仿佛不受控制地,想要攫取彼此的温度。
卫延纵马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卧龙涧。
洛溦被送回到了阿兰的竹屋。
阿兰扶着浑身湿透的洛溦进了屋,连忙在屋里生了暖炉,又烧了热水让她洗浴:
“姑娘赶紧泡一泡热水,把头发也洗了,待会儿我帮你弄干,洗了就舒服了!”
阿兰一顿忙碌,将洛溦送进浴室,自己退到浴室的竹搁屏外,整理刚脱下的衣物。
洛溦好不容易有了离开的机会,如今又被带回了卧龙涧,心中失望之情难以言表。但此刻一身又湿又冷,也没什么可矫情的,谢过阿兰,听话地泡进浴桶。
温热浴水浸过身体的刹那,积攒了整夜的疲惫与萎顿,一下子侵袭而出。
屏风外,阿兰拎起一件长袍,问道:
“这件外袍,是卫公子的吧?刚才见他送你回来,身上都没有穿外袍。”
洛溦窝在水里,累得有些说不出话,但阿兰对她很好,她不想冷脸待人。
“嗯。”
她打起精神,在浴桶里坐直身:
“你能帮我拿去还给他吗?”
她可不想留着那人的东西!
阿兰愣了下,随即扑哧轻笑了声,像是有些羞赧:
“我倒是想,可卫公子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到的。除了周大哥,我好像……都还没见谁跟他私下说过话呢。”
她想到什么,隔着屏风问洛溦,“所以姑娘你肯定是挺重要的人,才会连着两次被卫公子亲自送来,对吧?”
洛溦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落到了这姓卫的手里。
她沉默一瞬,向阿兰打听:“他是你们这里的首领吗?”
等哪天逃出去了,她一定到官府举报贼首!
阿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们这里管事的应该是周大哥,还有之前的姚二哥,大小事都是他们两人拿主意。卫公子很少来卧龙涧,我在这儿住了十三年,也只见过他两三次。但是,周大哥好像又很听卫公子的话,就像这回……”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这回卫公子一来,就下令处斩了姚二哥,谁都没敢说些什么。”
洛溦扒着桶沿,“他为什么要杀这里管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