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寸头男叹了口气。
早前聂浚北离开时,就说过同样的话,可实际上呢?半年过去,他再也没有收到过聂浚北的消息,哪怕他们曾经在这片农场同甘共苦,称兄道弟。
不过,他也不怨聂浚北。
帮的了是情分,帮不了也是本分。
眼镜男擦干泪,依依不舍:“哥,你照顾好自己,别生病,我回上海就给你写信。对了,我还要去找浚北,聂叔回了军区,肯定有办法的!”
寸头男制止他:“别!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就别去替我麻烦聂叔了,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他和浚北以前就帮我们够多了,顺其自然吧……”
眼镜男不同意:“可是,浚北走的时候说了有机会一定会帮忙的,他不是怕麻烦的人!他是我见过最讲情义的男人了。”
寸头男听见他的解释,嘴角禁不住上扬,露出一个苦笑:“是啊,他一定会帮忙……但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啊。”
远处,同样等待火车的上海知青挥了挥手,朝他们的方向喊了句:“时间到了,该走了!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你还要睡牛棚啊?”
眼镜男回头答:“马上!马上就来!”
另一位上海知青不再等他。
火车不等人。
他可是要急着回去守着父母尽孝的。
眼镜男还想再说什么。
寸头男故作轻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你不是想你的未婚妻了吗?别让人家姑娘久等了,快去!”
眼镜男眼中再次蓄满泪水。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孤行挣扎,终于听了一次话。他用袖子抹掉眼泪,用手扶了下眼镜。
“哥,保重,上海见。”
“保重,一路顺风。”
停靠在芦苇滩旁的大雁忽然结队朝着远处飞去,黑白相间的翅膀在天空中不断拍打,惊起一层又一层飞絮。
眼镜男走到岔路口时,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寸头男已经消失不见。
“速度快点,我们得赶紧了!”
前方的知青在催促。
眼镜男正过头,小跑跟上:“来了!”
等终于挤上开往南方的火车时,眼镜男才后知后句——他没有回答那句“上海见”。
火车咕噜咕噜往前行驶。
身后,芦苇滩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
另一头。
沿海某军区办公室。
聂涛原本就是被胡婉笙牵连,才被下放到了西北劳动。如今政策变动,他的老首长和战友们第一时间就把他调了回来,官复原职,继续担任政治部副主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那位漂亮的胡大小姐已经去世了。
而曾经意气风发的聂大校,也因为常年劳作加重了腿疾,有时会严重到无法独立行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儿子聂浚北经过这些年的磨难,不仅没有被命运击溃,甚至比年轻时的聂涛还要优秀。
这时,一人敲响了聂涛的办公室大门。
聂涛抬起头一看,是他的儿子聂浚北,以及兵团的司令员。
司令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