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宿舍楼。
北京妞:“我相信,那栋楼里,大多数学员肯定会更加愿意考虑部队的岗位,所以呢,如果你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就一定要跑得比他们还快。”
理所当然的事实就这么摆在面前。
房间内,安静到落根针都能听清。
黎今颖抬起脸,注视着说出这句话的北京妞。
这对于曾经生活在21世纪的她来说,是一段理所应当的发言,可她想到眼下还是改革开放前夕,眼前的北京妞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属难得。
222宿舍内。
四位女孩的目光默契交汇,看懂了彼此眼里的含义:
——是啊,如果我们想要同样的机会,就得比异性更加出色,才能脱颖而出。
*
与此同时。
西北的芦苇地旁。
自从去年收到帮派倒台消息后,眼镜男他们这个农场就源源不断有人离开。
有人运气好,刚收到消息就平了反,成功被调回了原属城市,还分配了极好的工作。
有人没有那么好运,过完年才渐渐接收到批复回家的信件。他们这群人连包裹都没怎么收拾,核对完身份就跳上了最近的火车,对呆了近十年的戈壁滩没有丝毫留念。
还有一部分人,运气就要差许多了。
他们见到身边的工友们一个接一个离开,早就耐不住性子,提前就把行李给准备好了,时刻准备接到消息后离开。
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属地不同,这些人等了一个元旦,又等了一个春节,眼下清明都要来了,才终于接到了消息。
眼镜男就是这群倒霉蛋中的一个。
此时,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淡灰色工装服,脸上挂着喜悦的神情,不再是从前趴在芦苇地上哭时的那副落魄模样。
他拎着一只小木箱,是他提前三个月准备好的随身行李,里面装着的不是衣物,也不是金银细软,而是他这些年接受改造时写的日记和一些小说文章。
他站在大队外,重重地给了寸头男一个拥抱。
“哥,我就先走了”,他用劲儿拍了拍寸头男的后背,能感受到一排壮实的肌肉,“这些年,谢谢你和浚北一起照顾我,不然我早就冷死在牛棚里了!真的,谢谢。”
语录里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春天一到,原本在冬日里还显得死气沉沉的芦苇滩,经风一吹,一簇簇芦花随着春风飘散。
远处芦草摇曳,大雁掠过。
寸头男轻笑一声,用双臂的力气紧了紧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少说这些,回去以后好好写作,争取早日登报发小说。”
眼镜男一边抹泪,一边说出残忍至极的话:“肯定会好好写的……但是,哥,以后我回去了,谁给你买报纸啊?”
寸头男一把撒开手:“你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镜男连忙解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嘴笨嘛,等我回去帮你打听,你一定很快就能回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