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牙形的魔纹,看起来有些妖异,但是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可怕了。
沐芳小心翼翼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似的,看起来挺可怕的……”顿了顿,试探地问他,“你是魔物吗?”
迟宿:“神明还怕妖魔?”
沐芳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他,“你等着瞧!我回去就让爷爷教我法术!”
迟宿不客气地评价:“这个世界有很多怪物,比我可怕得多。一个连法术也不会的‘神’,不适合待在这里。”
“可是我发现你和我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沐芳把手掌压在心口上,回忆刚才那股怪异的感觉,喃喃道,“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那是一种难过的、压抑的、痛苦的感觉,就像我看到爷爷满身是血被人背回家时的感觉一样……”
他说完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地问迟宿:“你真的是我的亲人吗?”
迟宿一时哽住,不知如何作答。
沐芳打量着迟宿脸上过于严肃的神色,眨巴两下眼睛,理了理冲天辫的红绳,想活跃一下诡异的气氛。
“爹?”
迟宿:……
冷飕飕地瞧着小孩儿:“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沐芳缩了缩脑袋,偷偷做了个鬼脸,说:“哼,你不想让我跟你们待在一起,是吗?”
迟宿耐着性子摸了摸小孩儿的脑门儿,默认了他的话。
因为孟启的举动,他刚才神智失控,被心魔所控制,险些伤了沐芳。这个孩子的身世离奇,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若待在他身边,很可能会频繁地诱发他的心魔……
这会儿白珞不在他们身边,正是……沐芳离开的时机。
沐芳没有得到他的答复,故作轻松道:“那我还是回家好了。你瞧,我家就在那里!”
他指着遥远的东边,朝阳不知何时升了起来。
迟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眺望,旭日东升,缭绕在山林间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正东方向一座八角宝塔耸立云端。
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默默等待了他们良久。
沐芳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目无下尘道:“吾乃神裔,与尔何亲?”
信任
炭火燃得旺, 整个炉子都被烧得通红。图尔转动手中的铁棍烤兔,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青年,嘿嘿笑道:“香吧?我烧烤的功夫可是一流。”
迟宿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瞥了一眼烤兔架。
滴着油脂烤兔通身金黄, 一看就很可口。图尔咽了咽口水, 食指大动,十分讲义气地扯下一条兔腿递给迟宿, “你可以说我铸器不济, 但不能说我烤的兔子不好吃。”他顺势夺下迟宿手中的竹叶青,饮了一大口,畅快不已。
迟宿对烤兔不大感兴趣, 攥着上好的兔腿没动。
图尔吃得满嘴流油,淡淡扫了他一眼, 脸上一哂:“道友心如止水。”
迟宿置若罔闻, 只是拎着那兔腿, 似在端详,又似在发呆。
图尔不再理会他, 美滋滋地啃着兔肉。
二人没有多余的交流,只见——
自竹林深处飞出一根根枯竹,在剑炉前落定, 自个儿断成均匀数段, 一根接一根排好队伍添入火炉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