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击,只哄他说是云游,也是这样瞒住天下人的。”
他的嗓音轻微,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老感,好似瞬间化成了个疲态老叟。
在经历过宦海沉浮,人心险恶之后,只剩下对人世的失望。
哀大莫过心死,谢直,已经没有多少念头和想法了。
他真的累了。
“我本来打算,在他成年之际,带他去亡父葬身的山上,对着白云苍狗,吊唁祭拜的……也好,如此也算团圆了。”谢直凄惨笑道,主动自斟自饮起来。
云霄垂下眸子,瞳仁里犹如黑云压城,透着股波谲诡异的思绪,眉眼浓重如雾。
当那阴鸷幽深的眼神,落在谷雨脸上时,不自觉眸光一变,好似被轻轻撞了一下,荡起柔情似水的涟漪来。
他又搂紧了些,把人整个拢在怀里,许久才说:“崔乐之的事情,和云霆有关。”
谢直点头,眸色晦暗道:“是,陛下有所不知,在此事发生前,他曾找机会,与臣私下聊过。”
云霄挑眉,抬眸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谢直道:“那日七夕,飞贼闹出京中大火,直一路追查踪迹,直到发现他们进了誉王府,于是直便进去搜寻,为避免唐突冒失,直选择独自来誉王身前,亲自向他解释这件事情。”
谢直思绪翻飞,面前浮现起当日的场景来。
长安城四面皆是火光,百姓的哭声,和走水救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七夕节被笼罩在阴影下。
他命令家丁戍守在誉王府邸外,不允许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随后进到了誉王的卧室。
他召来的伶人见了谢直,赶忙退避三舍,站在门外处垂眸低首。
谢直看着誉王形容枯槁,好似病得只剩下一具骨架子,心中也微微不忍。
“王爷,臣奉命追查飞贼,如有冒失之处,还请海涵。”他行礼低头道。
而云霆则幽幽盯着他,炉上的药盅咕噜作响,好似有人喉间酝酿着什么话语,落在阒然无声的房内,格外恐怖吓人。
正当谢直以为,他不会回应自己时,却不料云霆开口道:“谢丞相何须如此焦急,本王也许久未见丞相了,你我何不坐下叙叙旧?”
谢直心里有点莫名其妙,他回眸一看,见云霆已然支起半个身子,枯瘦白皙的小臂搁出被子,撑在床沿上,发出微微的颤抖。
不过是起身说话,云霆竟然如此费劲,这让谢直实在心惊。
他转过身来,思忖几番言辞,随后道:“王爷想叙什么旧,臣与王爷似乎并不曾有交集。”
云霆唇边划过一丝几不可闻的冷笑,远远看着他说:“是,谢丞相只与成事之人有交集,与本王这样的废人败寇,自然看不上眼的。”
谢直觉得这话实在尖酸刻薄,忍不住蹙了蹙眉心,语气沉重道:“王爷是金枝玉叶,何必如此自轻自贱?直乃一介臣子,所忠者唯有君王。”
后面的话,就不必挑明了,谢直心想,这人形销骨立到了如斯地步,自己还是别说其他话,以免杀人诛心,徒惹罪孽。
云霆却冷笑,嘲讽道:“金枝玉叶?谢丞相好口才。”
谢直无言,也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他心里满是京中的安危,没有功夫去顾及云霆。
于是他再次行礼,拂袖欲走,云霆又开口道:“谢丞相难道不恨,他这样排挤你,打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