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滟潋,身后是灯花璀璨,与曲水假山,竟如同人在画中般姣美。
谢直盯着谷雨,呆看了许久后,才稍稍缓过神来。
下人见他这神色,心中微微清明。
自家主人,这是又技痒,想画美人图了。
谢直接过下人端来的长寿面,低头吃了几口,随后抬袖一挥,紧跟着端上来几碗一样的,示意众人也用一点。
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下人便轻步上前,将制作精美的香囊端过去,一一放在谷雨他们面前。
“直身无长物,平生唯爱此事,里面的都是配好的香花,如若储存得当,可留香十数年,而香味不散。”谢直轻声道,眉眼笑意温柔。
谷雨拿着那香囊,轻轻搁在鼻尖嗅了一下,问道一股子芙蓉的香气。
紧接着,檀时野便道:“这栀子花真好闻,气味清新淡雅。”
白鹤也说:“栀子性寒,味苦,用来治疗扭伤肿痛最好不过,看来谢大人病中不忘医嘱,草民欣慰至极。”
谢直被他三番四次,含沙射影,似乎已经麻木了。
他笑得不咸不淡,说道:“所谓栀子同心,便是如此。”
可谷雨却心里微微疑惑,只不过一直没把话问出口。
为何檀时野他们的都是栀子花,而自己则是芙蓉花?
谁料她才疑上心头,谢直随即解释说:“公主是不是想问,为何给你的不一样?”
谷雨轻轻点头,听他道:“《群芳谱》中有言,芙蓉清姿雅致,独殿众芳,清丽出于众人,直以为,此花与公主很是相宜,故而私心相赠。1”
她听了这话,眉眼微微笑开,清眸流盼间恰似一湖春.水,叫人心旌摇曳如灯花,不休不止。
“原来是这样,我哪里当得起这样的夸奖,怪不好意思的。”谷雨含笑道,却将那香囊收了回去。
谢直见她收得干脆,笑意愈发明显,眸若清泉般荡漾着光泽,更显得那玉面温文尔雅。
眼见着,面也吃完了,礼也送完了,谷雨想着是不是该离开。
可她莫名就想多待一阵子,谢府不同于皇宫的巍峨大气,但是就是叫人很舒服。
亭台楼阁,舞殿冷袖,实在是叫人心生向往。
突然,久不出声的白鹤却说:“听闻谢大人府中,能作曲水流觞,草民不才,一直心生向往,可否在最后引一出佳话?”
谢直闻言怔忪,见谷雨和檀时野坐在那里,都没有着急要走的神态,这才点了点头,轻声道:“既如此,那便再复开席吧。”
他话音刚落,谢府的下人随即将一个巨大的凹陷桌子,小心翼翼端了上来,又用切开的竹子,从假山处引了泉水,在桌下面设置了引渡的竹道,缓缓接通到那曲水环绕之地。
谢直看着桌面荡漾的酒杯,含笑解释道:“此风俗起源于周朝,夏历三月上巳日,祓楔仪式后,大家分坐于河流两道,酒杯则在水面缓缓流淌,停在谁面前,谁便取杯饮酒,是为祈福消灾。2”
谷雨耐心地听他解释,心想这人真是博学多才,清谈这样的言辞辩论他行,曲水流觞这样的风俗他也懂,不愧是真名士自风流。
谢直见众人点头致意,随后又说:“谢府的曲溪相隔太远,只能取来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