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骨颤肉惊,这人竟然对自己狠绝到了如斯程度?
他竟然强行用力,将自己原本血液暂止的伤口崩裂开来,以血肉之躯来逼迫阿史那平做决定!
阿史那平显然也被那伤口吓着,心想这人决不能出事,他一旦死在西域漠北,不仅曦国可能会找他麻烦,而且阿史那蓝也会彻底在西北称霸。
到时候整个西北将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眼下事情已经迫在眉睫,狼王的追兵不知何时就会赶到,事急从权也来不及犹豫了,中原的天子,本王与你一同进去,你还迟疑什么呢?”阿史那平蹙眉道,神情又焦急几分,好似下一秒便能看见阿史那蓝的身影。
云霄这才面色松散起来,他环顾了周围的将士,做出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情来,沉声道:“那……便听闵王之言吧!”
阿史那平这才面露喜色,转头对戎狄士兵吩咐,全军暂时前往夫羊句山峡!
在他的身后,谷雨瞥见云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男子的瞳孔猛地一沉,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而那双凤眸波云诡谲,在阿史那平转过身之前,轻轻垂了下来。
另外一侧,谢直拿着地形图,和檀越一起,正率领大军朝着夫羊句山峡奔赴。
他们一路疾行,整军行动有素,尽量不发出什么大动静来,几万人的军队行走在黄沙地里,气氛却出奇的安静。
朔北已然飘雪,雪花白絮纷飞,落满了人的肩头,谢直披着蓑衣斗笠,默然不语地骑在马上。
他们就快到达夫羊句山峡顶部了,若是预料的不差,此刻皇帝已经引着大军往这里赶来。
只不过听说与他们有一样目的地的,还有阿史那蓝的手下,不知这回若是半路遇上,彼此之间依旧是化敌为友,还是转而化友为敌?
关于这一点,谢直琢磨不透,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
西北之战早晚都要开始,戎狄人大肆侵犯边境百姓,烧杀抢掠无一不做,且做完就走,闹得百姓苦不堪言。
若是此次能够诛灭西北二王中的其一,想必至少能保边境十年安然无恙,说不定还能趁机咬上一口,这对于曦国而言有百利却多一虑。
这一虑是,一定要找个能力卓越的将领,牢牢镇守住新的土地,否则即便强行打了下来,也会在顷刻之间沦为某位王爷的囊中之物,为他人做嫁衣。
念及此,谢直不禁心下沉重几分,他看了看身旁的檀越,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
檀越无端看见他的目光,心中微微疑惑,驱马来到他身边说:“阿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直摇摇头,清润的眉眼间温柔和煦,他不知该怎样告知,这个与自己关系甚好的朋友,若是将这个事情往皇帝那里一提,只怕檀越几年内都不可能回到曦国了。
而檀越自小与他相熟,如何能不知道谢直的心思?
他拍了拍男子单薄的肩头,安慰道:“自古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西北的胡酒不错,虽然不似女儿红那般醇厚,但是胜在入口刺激,我很是喜爱。”
谢直猛然看向他,瞥见檀越唇边含笑,温厚豪爽的眉宇间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