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又抬手敬了众人一杯。
谷雨心生疑虑,这人难不成是真的想做和事老,才凑了这么一桌?
不对,这人的性子野性难驯,不像是会做好好先生的人,他和狼王有利益纠葛,只有狼王被曦国打败,才能从中渔利,借势取代狼王阿史那蓝在西北的地位。
云霄和阿史那蓝讲和,才是叫阿史那平忧心的事!
正当她冥思遐想时,那狼王亲信又发难道:“既然如此,中原天子何故要先对我西北开战?”
这话尖锐锋利,犹如刀子般,将本就不算好看的局面,愣生生划开一个口子。
谷雨心头狂跳,这算是说到这次西北战争的症结了。
账内顿时变得紧张焦灼,舞姬又一次停下来,这次门口的戎狄士兵没再拦着,而是招呼着,让她们快些退下。
云霄抬手拿起木筷,用筷子在瓷碗上敲了几下,仿佛是在记下方才胡琴的旋律。
他的眉眼云淡风轻,神情懒散中带着戏谑,颇带嘲讽地瞥一眼那狼王亲信,就要开口,却被阿史那平截胡了!
“好好的,怎么又嚷嚷起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开战的,这战争已经打响,再来纠结为什么还有何意义?”阿史那平蹙眉道,一双鹰眼微微眯起,眸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他说着,从主位上走下来,山一样的身躯便径直挡在云霄和那戎狄亲信面前,好似在阻断他们交流一样。
谷雨屏住呼吸,心想云霄之所以要提前打西北,是因为东巡时几次三番遭遇戎狄刺客。
而他们最开始以为,那刺客是狼王阿史那蓝派来的,所以才会咬死了不放,可莳萝说东巡背后的是阿史那平。
所以阿史那平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双方知道真相,免得被得知原委的两派反噬。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促成今日的宴会呢?
想到这里,谷雨的头隐隐作痛,仿佛又回到家族里争权夺位的时候了。
戎狄亲信并不吃他这一套,若非顾及到尊卑有别,只怕要掀开阿史那平,提着刀冲到云霄面前来。
阿史那平见此也不恼,嗓音微低地附耳在他身边说了几句戎狄话,那亲信看了看他,咬着牙又坐回了席位上。
云霄神色忽而变得冷凝,眉宇间一片厉色,好似与那狼王亲信有血海深仇,他帐下的檀越等人也纷纷怒而视之,恨不得一声令下,冲上去与其火拼。
阿史那平见此,凝重的神色反而舒缓起来,好似稍稍确认了什么一般,嘴角牵起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按住了狼王亲信,紧接着又来劝云霄,眉宇间好似有化不开的忧虑,开口道:“中原的天子,给本王个面子如何?”
云霄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如玉的面容上透着股隐怒,好似有雷霆之威般,气势让人莫敢逼视。
“行啊,既然吃了王爷的酒,那便承王爷的情吧。”他寒声道,声音不急不缓,却好似藏了冰一样,撂到人心头时叫人莫名惶恐。
虽说得了云霄的允诺,可阿史那平不敢懈怠,他唤人斟了几杯酒,依次递给在座的诸位,又亲自端起两杯分别递给狼王亲信与云霄。
随后站在中央,高举起酒杯,扬声唤道:“愿西北与曦国再不开战,永结兄弟之盟!”
说完,也不管账内人的反应,自顾自仰头喝了起来。
谷雨觉得可笑得很,哪有这样自嗨的东道主?
目下要打仗的是狼王和云霄,他在这儿激动誓约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