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食用朝食。
而谷雨则沉默地低头吃着油饼,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人来闵王营帐,竟然连自己的后事都准备好了,他一声不吭地什么也没对她讲,如果当真有什么万一,那昨天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好决绝的男子,决绝到无懈可击,决绝到令她每每回想,便觉得心生寒意。
而云霄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简单用了些东西后,长袖一敛,宽大的袖摆将手臂完全遮住,他隐藏在墨衣下的手掌动了动,带着几分试探与小心地,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男子掌心温热,指腹的薄茧粗粝,修长如玉的指尖如同小蛇,轻轻缠绕在她的指间,随后使力收紧,指缝被他填得满满当当。
谷雨吃饼子的嘴角一顿,目光不自觉瞥向二人十指交缠,却被袖口遮蔽的桌面,在那厚重的氅衣袖摆处,看到隐约起伏的线条。
不知怎的,她心里浮现些许心疼,被覆盖住的手背轻轻一动,曲起的手指也收紧起来,将那温热修长的指尖夹在手间,好似回应般与他纠缠环绕。
云霄轻微看她一眼,随后又垂下目光,凤眸里暗光晦朔,丝丝动容的情绪在压着的眼皮处,沉得几不可*七*七*整*理见。
低下的将士用了朝食,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檀越擦了擦嘴角,上前说道:“陛下,昨夜是怎么回事?为何闵王会突然出现在寝帐内?”
这个事情昨夜困扰了大家许久,以至于后半夜没人睡得安稳,今天一大清早就候在云霄的营帐前,也是想要问清楚由头。
毕竟昨夜局面一触即发,实在不像云霄口头上说的“夜半切磋”。
檀越一说,谷雨便想起来阿史那平做的事情,下意识抚上脖子,感觉那种被啃噬的疼痛感犹在。
而云霄的笑意则变冷,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好半晌才道:“没什么,的确是在‘夜半切磋’!”
谷雨闻言抬头看他,见男子美如冠玉的俊颜上,拢着股寒意,嘴角扯着森冷阴寒的微笑,顿时那郎艳独绝的风姿都寒气森森起来。
“他竟然……没有说实话?他这是在保全我的名声吗?”谷雨在心底喃喃道,毕竟目前看来,整个曦国大营的臣子对她态度都不算太好,若是再有这一出,只怕真要被打成红颜祸水了。
更何况便是寻常女子,碰上这种事情也难免陷入桃色绯闻,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根本掰扯不清!
谷雨心里那点心疼,顿时泛滥成一片,化成感动与酸楚。
她被压着的手又一动,翻过手来,以掌心对着掌心的姿势,与他十指相扣。
云霄面上不动声色,可藏在袖子下的手掌一收,顺势将她紧紧握住。
将士们见君王不愿意提及,只好识趣地闭了嘴,纷纷低头用着饼子干粮来。
他们边吃边叙话,期间云霄依旧握着谷雨的手,不曾分开丝毫。
忽而,外面走进来个戎狄士兵,用着不甚流利的中原话道。
“中原的天子,我们王爷邀请诸位午时前往大营赴宴。”
将士们吃东西的动作顿住,眉眼间讳莫如深,神色紧绷地看向云霄。
而云霄则嗤笑一声,嘲讽的意味给那俊颜增彩添色,显出惊人的妖冶来,很有勾魂摄魄的风韵。
“朕会如约而至的。”他轻笑道,半眯着凤眼,看着那戎狄将士离去。
众将士待那戎狄士兵走后,纷纷紧张地抬头,而云霄则轻挑了右眉,神情R